“什么時候”
素嬈手指停下,看向衙役,連蓋衡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他是京兆府尹,而趙思淵一個侯府公子,兩人怎么會見過
“就兩三年前吧,城北那邊出了樁命案,當時鬧得挺兇的,一個賣花女遭多人凌辱前來衙門報案,指認的人又都是貴族子弟。”
“當時趙思淵也在其中。”
衙役撓了撓頭,試探的看他“大人當時還大罵他們是畜牲,說真想拍死他們”
“哦對,本官想起來了。”
蓋衡一拍腦門,對素嬈道“是有這么回事,那賣花女是個烈性子,執意要為自己討個公道,可惜她爹娘私下收了各家和解的銀兩,將人強行帶回去了。”
“沒兩日,就用那些銀兩給家里兒子娶了個媳婦。”
“那姑娘萬念俱灰,成婚當夜殺了弟弟和弟媳,還有家中爹娘,最后投井自盡了。”
蓋衡唏噓不已。
衙役道“外面的人說她喪心病狂,連親生爹娘都不放過,但卑職后來去查看現場時有個小姑娘偷偷躲在外面哭,我就問她怎么了。”
“她說那賣花女回家后爹娘嫌她給家里丟人,就把人趕了出去,女子走投無路時,家里兄弟又追了上來,將她領回去,信誓旦旦說自己虧欠于她,要照顧她一輩子。”
“誰知那不過是他們編造的又一個謊言,那一家人早就商量好,等成婚后就把女子賣進窯子里去,再用她賣身的錢給家里置辦些東西。”
“這主意,正是她那位還未進門的新嫂嫂提的。”
衙役說著目露憐憫,輕嘆道“賣花女就是聽到這些后才徹底發瘋了。”
這樣的爹娘兄嫂,換誰能不瘋
蓋衡震驚的張著嘴,良久未言,短暫的沉默后,素嬈轉到正題上“這么說來,那趙思淵就是因為這樁案子被盯上的”
“可為什么只有他”
“涉案的其他公子哥卻不在兇手審判的范圍之列”
“不是這樣的。”
蓋衡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怪我沒說明白,那趙思淵是來了公堂,那晚確實也和那些公子哥兒一起,但他并未參與此案。”
“賣花女指證時,對他的證詞很模糊,起先并未提起他,后來知道有這個人在場時,又說有他的參與。”
“我多方求證后,證明趙思淵確實與此案沒有關系。”
“你是說他當晚確實在場,不過只是旁觀,并未參與,是這個意思嗎”
素嬈問道。
蓋衡印證了她的話,“涉案的公子哥兒都是這樣說的,說趙思淵嫌臟,覺得這女人一身窮酸沾著晦氣,扭頭就出去了。”
“當時宿在街角下的一個乞丐也能證明他沒有參與其中,所以就讓他離開了。”
“乞丐”
素嬈眉心微跳了下,視線移到那記錄各個死者身份訊息的冊子上,猶疑道“第十二名死者就是個乞丐,而且和趙思淵的死亡時間十分接近。”
“是嗎”
蓋衡記不清楚了,快步走到桌邊拿起冊子翻了翻,“果然是這樣,這么說來,他和趙思淵果真是因為這樁案子被兇手盯上的”
“奇怪。”
衙役撓了撓頭,疑惑道“真要審判的話,最該死的難道不是那些犯事兒的公子哥兒嗎為什么要殺這兩人。”
“是啊,為什么殺他們呢”
蓋衡拿著冊子眉頭擰的能夾死一只蒼蠅,素嬈想了會,問道“先把當年涉案的那些人找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