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山愣了一下,看著那包東西,看秦伯光打開了,散著油光和香味的月餅出現在眼前,不禁眼熱。
再看兩個孫子,都在吞口水,便道“今日秋節,都分一塊,咱們爺幾個也算過個節了。”
秦伯光笑著把一個月餅掰了兩塊,一人一半,又把酒壺打開,酒香噴出,先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是燒刀子。爹,您也喝一口,先暖暖胃和身子。”
秦元山接過喝了一口,又傳給長子,對秦伯卿道“快看看家里信都說什么了”
秦伯卿早就迫不及待了,咬了一口月餅,把它放在腿上,拆開信,開始讀,讀著讀著,他喉頭一哽,手抖了。
秦元山見狀,心中一驚,想也不想的就拿了過來,飛快地看下去。
“爹,說什么了”秦伯光湊過頭來。
秦元山卻是笑了,道“是好消息。”他把信遞給秦伯紅,指著秦伯卿道“你說你這當爹的人,還一驚一乍的。”
“爹,我,我又當爹了,顧氏給我生了一對兒子,我有兒子了。”秦伯卿蹦了起來,在柴房里竄來竄去,喊著笑著,忽又蹲下來,嚎哭出聲“孩子生在七月,尚未足月還是雙生,她信里沒提,我知道那肯定驚險,是我沒用,竟都不在她們娘幾個身邊陪著,我對不住她。”
他抱著頭,使勁拍了幾下。
秦明牧連忙把他的手拉下,道“三叔,您也不想這樣,三嬸生了兩個小弟弟,再苦也終究是母子平安,值得高興才對,您更要保重自己呀。”
秦伯卿抬起頭來,擦了一下眼淚鼻涕,笑道“高興,我心里高興呢。”
秦伯紅笑道“三弟,恭喜你了,一對雙生子,這是咱們秦家的大福氣呀。”
秦伯卿又激動的撓頭,道“對了,顧氏說了,這還是大哥的長女西兒幫助她接生產子救了他們娘仨,大哥,西兒怎還會醫了”
秦伯紅也有幾分茫然,長女年少離家,他可以說是極陌生的,后宅之事一直以來也都是夫人在管理,他就在官場傾軋,自然也不太知道她的事,便有些訕然,道“我也知之甚少。”
秦元山此時道“應該是跟赤元道長學的。”
幾人都看過去,奇怪地問“那不是道長還會醫”
“十道九醫,玄門五術,醫就是其中一術,他會不稀奇。當年他帶走那丫頭時就說,她命格奇詭,卻是道心奇正,是天生的玄門人。”秦元山想起往昔,道“其實事到如今,也不瞞你們,當年,他也曾給秦家卜過一卦,說我們家十年內有一劫,只有西丫頭是轉機。”
眾人一驚,他們從沒聽說過。
“卜算之事太過縹緲,縱然我與他有舊,也不敢全然相信,那會兒西丫頭身子骨也不利索,時不時就病上一場,赤元老道來了,說了那些話,我索性就讓他把西丫頭帶回老宅養著。”秦元山說了當年的事,遂又道“眼看十年時間到,所謂的劫難卻久未至,我也就當他沒算準,從而放松了警惕,誰曾想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是我連累了秦家,還有你們。”
“爹,您說什么呢”秦伯紅道“哪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都是秦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萬不能這么說。”
“對啊,祖父,萬幸的是流放的是我們男人,女眷們都還能回老宅,有個落腳之處,日子雖清苦些,可好歹也是一家子齊齊整整的。”秦明牧此時也說了一句。
秦元山頗有些欣慰,贊許地道“你懂事了。”
秦明牧得了夸贊有些激動,暗暗捏了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