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局,玉長空對秦流西道“那樣的人,你何苦費那唇舌懟他”
秦流西嘿的一聲“我這人就激不得,他那樣的人,自己一身騷都斷不清楚呢,還拿話來嘲諷我們,我就瞧不慣那嘴臉。他叫我不痛快了,我自然得找回去,叫他也不痛快。”
她這時又一臉孩子氣,讓玉長空好一陣無奈。
“而且,那家伙看你的眼神還不對呢,太無禮啦。”秦流西也沒錯過那杜秀才看玉長空黏膩的眼神,可太惡心了。
長空公子,豈是那樣的人能褻瀆的
玉長空道“不理他就是了,越是理會,倒抬舉他了。”
他語氣里帶著矜傲和輕視。
“有些人吶,不加以理會,倒叫他以為咱怕了,讓他得寸進尺,這樣的人可慣不得。”秦流西冷哼。
玉長空失笑。
兩人上了車,秦流西又指點著大邛駕車往西城去了,來到壽喜坊,又下了車。
“你要有事可先往家里去,我逛一下。”秦流西對玉長空道。
玉長空負手在身后,道“我來漓城本就就是治眼疾的,從前我頂著一雙瞎眼,也做不成什么事,不過是閑人一個。”
秦流西點頭“我剛才聽你自我介紹,是取了令堂的姓”
玉長空在她身邊走著,道“玉氏名聲顯,在外行走,以云姓自居倒會免了許多麻煩。”
秦流西笑了,道“有些人生怕別人不知自己的身份來歷,都往厲害了說,長空兄你倒是反著來,不愿說自己的來路了。”
玉長空淡淡地道“有時候,盛名帶來的是負累,套的是一層枷鎖,為此,你所行所言,也得配得上那個身份,否則就是德不配位。如此種種,倒不如無名小卒來得自在了。當然,身份往往會使一些事帶來許多便利,這也是無可辯駁的。”
秦流西深以為然,便拱手一揖道“長空兄所言甚是。”
玉長空偏頭睨著她“你醫術精湛,卻不見名聲遠揚,可你上回吃餛飩時,也有不少百姓尋你看診,該是知你會醫,莫不是你在外行醫,也沒有用不求的名”
“濟世懸壺,不過是行醫治病救人,所收功德都一樣的,倒也不拘用何名。若碰上一些癲狂病,為取信于人,倒會說一下道號,若只是尋常小病小痛,我就是小小秦大夫。”
玉長空道“你才是真正的無視身份盛名之人。”
秦流西眼睛彎了起來“你錯了,焉知我是不是為了躲懶才如此須知道,聲名打開,尋上來求醫問藥的人自然就多了,如此一來我豈不是要日夜受累那不好,與養生修行有耽擱,實在不妥不妥。”
玉長空一言道破“躲懶就躲懶,你何苦要說得這般冠冕堂皇祖師爺在上,怕是不依的”
祖師爺你是個大明白人吶
秦流西一本正經地道“道友,所謂看破不說破,好歹給貧道留點臉面”
兩人四目對視,禁不住笑了。
壽喜坊有一條街叫紅白街,漓城大半的紅白鋪子基本都在這了,秦流西走過去,立在了一間棺材鋪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