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猜測,霍山是不想傷及無辜吧。
從客棧到碼頭,不過是短短幾百米,黑暗中卻不知隱藏了多少殺手,前仆后繼地涌了上來。
霍山帶了二十幾個鏢師,個個身懷高超武藝,護在韓攸寧她們周邊,邊打邊往碼頭撤。
韓攸寧又一次見識了霍山的武藝,霍山周身被刀光劍影籠著,她幾乎看不清他手中的動作,便有一個接一個的殺手倒在他劍下。
一路踩著血路,他們登上了青山號。
鏢師護在船四周,大船修建得牢固,猶如城堡一般,易守難攻。
整個中秋夜,碼頭上的打殺聲一直沒有停下來。天亮時,殺手們沒了夜色掩護,都悄悄退去了。
威行鏢局的鏢師折損了三個,碼頭上的殺手尸體卻是不止一兩百。再加上客棧到碼頭路上被殺的,更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
這次來的殺手比前世幾次的加起來都要多。
也就是說,威行鏢局的鏢師戰力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殺手憑著武藝殺人吃飯,本就是武藝高強,可這些鏢師居然能以一敵十,恐怖如斯。
可這么厲害的高手,竟有二十多人來護送他,再加上深不可測的霍山,若只是為了與二舅父的故交舊情,做到這種地步也未免太重了些。
二舅父每次出門回府,都會給她講自己在外面的見聞,卻從未聽他提過霍山此人。按說二人即便認識也不至于太情意深厚。
叫囂肆虐了一日多的大自然終于偃旗息鼓,又溫順了起來。
此時風平浪靜,陽光和煦,青山號又啟程了。
韓攸寧明顯感覺出來青山號上的緊張氣氛,鏢師一直在船上巡邏警戒,水手也不時到船底下查看。
連續兩日,韓攸寧都沒有見到霍山。
在第三日的時候,韓攸寧在甲板上見到了他。
韓攸寧坐到了他對面,“世叔,那三個鏢師的撫恤銀子,我來出。”
霍山神色平靜淡然,聞言只是擺了擺手,“不必。若不是你警醒,整個青山號的人不見得能活下來。”
他還是低估這趟差事的難度了。
這些手下都是他精心培養多年的,一下子折損了三個,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損失慘重了。
可這只是剛剛開始。
韓攸寧不再謙讓,默默喝著茶。
她這兩日一直在想,永平侯如此大的手筆,是因襄平府有了變化,還是因霍山的威懾。
事情開始有了與前世不同的變化,那么有一些事自己便無法預知,優勢也就消失了。
霍山突然問,“你那日如何得知飯菜有毒”
韓攸寧從沒有對人透露自己嗅覺靈敏之事,就連鈴兒也不知道。自己的護身符被人所知,也就不再是護身符。
她道,“我家人被屠,自己又是在逃命,謹慎點總能活得長久些。”
霍山贊許點頭,似是認可了她的說法,沒有再追問。
他忽而目光凌厲,抬手甩了一個茶盞出去,隨著一聲脆響,一支利箭錚然釘到了韓攸寧身邊的甲板上。
接著便是箭雨嗖嗖撲面而來,而此時霍山已經飛快地掠起韓攸寧,飛身進了船艙。
他叮囑,“回房呆著”
韓攸寧迅速回了房,趴在窗邊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