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雄壯,氣勢凜然。
趙承淵淡淡掃了他們一眼,緩聲道,“皇兄有心了。”
他回頭對羅平吩咐,“玉明府的那些兵交給太子帶來的人,晉州駐軍原路返回,侍衛留下。”
“是”
羅平領命回到船上。
趙宸又是拱手,“皇叔不必如此著急。晉州將士們千里之外初到京城,總該讓他們好好領略一下京城風土人情再行離去。”
趙承淵卻沒有與他客套的意思,“太子想當東道主招待,大可以去尋他們說,想必他們也樂意和太子結交一下。”
意思就是,盛情相邀讓官兵們留下,是太子你的主意,與我無干。
皇子與武將官兵交好,是皇上最忌諱的。
趙宸笑了笑,并不介意趙承淵言辭犀利。皇親貴胄們都知道,七皇叔超脫世俗,過著閑云野鶴的逍遙日子,對所有人都不親近,也不愛虛以應付。
所以根本就沒有與趙承淵交好的皇親和官員,這正是皇上最喜聞樂見的。
“侄兒與他們不熟悉,還是作罷吧。”
趙宸身后的官員見太子和晉王寒暄完了,也紛紛上前畢恭畢敬請安,神態比在太子面前還要恭謹謙卑。
趙承淵點點頭,簡單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官員們便個個受寵若驚,似乎和晉王說過話是天大的榮耀之事。
這種差距,趙宸也感覺的出來。
他靜靜看著官員們點頭哈腰,其中有的大臣甚至是朝中三品,竟諂媚至此。
再看看自己,站在趙承淵身側,落后半個身子的位置,又何嘗不是恭敬不敢逾越。
他暗暗苦笑。
船上傳來歡脫的說話聲,無憂無慮。
他循著聲音,看向陽光下走來的少男少女。
說話的正是陸凜,風華正茂的年紀,神采飛揚,渾身上下透著少年人的不羈張揚。
少女身材圓潤臉頰稚嫩,身著月白衣裙,銀簪銀釵,雖素凈卻不掩好顏色。一雙美目飽含靈蘊,即便她神色恬淡,也讓她整個人靈動奪目,如早春枝頭俏生生的桃花,是沒有經歷過任何風吹雨打的嬌嫩模樣。
“皇叔意外救了定國公的侄女,倒是讓他欠下您一個人情了。”
趙承淵道,“定國公可不是那種講人情的人。”
趙宸勾唇一笑,“那倒未必。皇叔不理凡塵俗務,能讓旁人欠下人情可謂是天大的事。定國公再鐵血無情,也得對您感恩戴德。”
趙承淵側首審視著他,一雙幽深狹長的鳳眸微瞇著。
他雖無甚表情,可那目光卻似乎沉得如巨石一般,讓人壓抑窒息。
趙宸雖有年紀優勢,在他的目光下竟無法做到心無波瀾,“皇叔,可是有什么不妥”
趙承淵緩緩捻搓著手指,“陳家姑娘不過是定國公先夫人的娘家侄女,兩府十幾年沒來往了,你怎就肯定他會對本王感恩戴德了”
趙宸挑了挑眉,似是在奇怪對方為何如此相問,“陳家小姐既然投奔了過來,便是定國公府的表小姐。又是救命之恩,定國公再粗莽,也該明白其中道理。”
趙承淵轉過頭看向韓攸寧他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