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霄見太子神情,后面的話便不太敢說了。
太子爺的心思他看的明白,為了昭平縣主最近頗費了心思。可今日晉王如此強勢,就似是對昭平郡主宣示主權一般,絲毫不給太子爺面子。
太子爺這頭一回對女子動心,怕是要鎩羽而歸了。
趙宸淡瞥了他一眼,“還有什么事,說吧。”
衛霄硬著頭皮,稟報道,“太子爺讓卑職送去定國公府的衣料,晉王差人都退了回來,說晉王府總不至于缺了昭平縣主用的,太子的這些便留著孝敬長輩吧。”
趙宸眸色又冷了幾分,臉上覆了一層冰霜。
“晉王給昭平縣主送衣料,給的是什么由頭”
衛霄有些承受不住太子周身的森冷戾氣,他暗暗調整了呼吸,方艱難道,“回太子爺,沒給由頭。”
“連由頭都不肯給一個。”趙宸冷笑,“孤的七皇叔,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衛霄沒敢接話。
晉王的確很不一般。
他原以為自己是皇城第一侍衛,各王公貴族府邸的侍衛,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也是太子爺每次出門只帶他一人的底氣。
可那個葉常自己一直不曾放在眼里,卻能輕松將他擊敗。那么羅平呢
他都不敢想了。
哭過笑過一場之后,韓攸寧心中暢快無比,腳步也變得輕盈。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不是一具空虛的軀殼,不是行尸走肉。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有守護她的人。
陪著趙承淵用過午膳,韓攸寧去了小廚房。她要給趙承淵做糯米桂花糕。
既然他想吃熱乎的,那她就做給他好了,不過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他的身子。
趙承淵跟在她身后,進了小廚房。
他站在一旁,看著韓攸寧忙碌。
韓攸寧見他不止是過來瞧瞧,倒像是要一直在這里呆著。
她笑,“君子遠庖廚呀王爺。”
趙承淵接過她手里的細篩,篩著糯米粉,一邊說道,“君子因不忍見禽獸之死而遠庖廚,聞其聲而不忍食其肉。可在庖廚之外,卻是啖肉飲血,不亦樂乎,這種偽君子,不做也罷。”
韓攸寧笑著贊道,“王爺灑脫,真君子也。”
趙承淵淡笑著搖頭,“丫頭,我不是君子。”
在人間與地獄之間徘徊的人,怎么可能是君子。
手上染滿了血腥,劍下無數亡魂的人,怎能可能是風月無邊的溫潤君子。
韓攸寧抬頭看他。
她忽而想起他是提著劍上了滄源山的,又是提著劍一身染血沖進太子府的。
這樣的人,似乎不會以君子自居。
那個風華絕代的溫潤君子,不過是他在世人面前的一張完美面具罷了。
她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君子,是仙是魔,都是我哥哥。”
趙承淵抿唇轉過頭,便見一張坦率的笑臉。
這是一句極熨帖的話,如果沒有后半句的話。
父皇的一眾子女中,他年齡最小,可沒什么弟弟妹妹。
他薄唇輕啟,“繼續干活。”
回過頭,專心篩起了糯米粉。
韓攸寧笑嘻嘻應下,很有哥哥派頭呢。
糯米糕蒸出來,韓攸寧盛了四個出來擺到碟中,放到一個小矮幾上。
多了不能給,半夜再請太醫怎么辦
“王爺就在這里趁熱吃了吧,在廚房吃東西最香了。”
“看來你沒少在廚房偷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