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伸手在她臉上惡作劇的捏了下。
力氣不大,只是鬧著玩,捏了下就松開。
他捏完她的臉,又去抓她的手,拉她的衣袖。鬧來鬧去,沒有半點整理儀容的意思。
“陛下今日可是要休朝一日”
明棠問得元徵一愣,他搖頭,“今日又沒有什么事,要是休朝,上柱國少不得要親自過來問朕到底出了什么事。”
提起上柱國,元徵的眉頭都皺緊了,很是不高興。
“上柱國是臣,陛下是君,不管如何,都應該是上柱國聽命于陛下。”
她已經繞到少年天子的面前,替他整理衣襟。
這話讓少年的臉上露出笑,“沒錯,你說的很對,上柱國名頭再高,也是臣。”
不過下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微蹙,“只不過他現在像是忘記自己是什么人了。”
明棠靜靜聽著,她等元徵說完,抬起蘊藉著水光的雙眼,“那么陛下今日是要上朝了”
元徵說罷,點點頭,“朕要是不去,就算上柱國沒有什么動靜,到時候阿娘也會親自過問。”
他眉頭簇的更加厲害,“上朝也沒什么意思,什么事都是上柱國一人在那兒說,下面的那些臣子個個都和鋸嘴的葫蘆似的,半晌也沒見到有人出來說和上柱國不同見解的。朝堂之上幾乎成了上柱國的一言堂,朕這個皇帝就是擺在上面做樣子的。”
“就算朕不去,尚書省照樣可以照著上柱國的意思去辦事,還有中書省的那些人,直接把詔書寫好了,等著朕給來個可字,就算是朕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朕坐在太極殿上還有什么意思,上柱國偏偏要做出一番規矩齊全的姿態,好在外面顯得他和周公似的。”
元徵越說越怒火旺盛。
她噓了一聲。雙眼往殿外暼了一眼,示意眼前的漂亮少年小心隔墻有耳。
“誰敢偷聽朕的話,朕叫他們死”
元徵怒火更甚,握住她手掌的手在激憤之下不自覺的用力。
“陛下”
她拉長了調子,柔柔軟軟的語調婉似南朝的朦朧煙雨,將他那滿腔的怒火給撫平。
少年人的那股滿是悲憤的怒氣,在她柔婉的語調和注視下,被安撫了下去。
見到他看著像是比剛才平靜了些,“眼下只是暫時的。會有辦法的。”
元徵嘴唇輕動了兩下。
“這天下無人能和陛下相提并論,自然也無人能與陛下相爭。”
明棠笑笑,元徵拉住她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她順勢把他牽到暖爐旁邊,給他整理衣襟。元徵松開手,明棠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坐到鏡臺前,給他梳頭。
她持著玉梳,梳齒在他頭皮上輕輕刮過,將頭發梳通。
元徵坐在那兒,看著面前銅鏡里的人。
她眉眼垂著,神態專注認真。梳齒以恰當的力道在發間梳理。
心中激蕩的憤懣也在這一下接著一下的梳弄里平平復,他看著身后人抬眼,和他雙眼對上。
鏡中人持著他的一縷發,對著鏡子里一笑。笑意在眉目里流轉,撥人心弦。
元徵望著她再次低頭,回身過去,雙手抱住她,“朕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