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他不會馬上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要臣下給他開個頭,他才會袒露自己的想法。
最初的惡人不能他自己來做。
元澈頭顱低垂,“夫妻緣分是上天注定的,能相敬如賓,那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不能,也只能說天意如此。而解決眼下之困才最是緊要,陛下答應樓玟,暫且穩住他。至于宮中之事,外人無權置喙。”
元徵臉上浮出笑,他笑了好會頷首,“阿叔這話說的很對。”
他臉上笑意還在,過了小會吐出口氣,“若是沒有緣分,這也怪不得朕了。”
明棠聽著元徵的話,心頭有些發涼。她沒見過樓玟的女兒,可是她的結局還沒到入宮,就已經被人決定下來了。
心頭上有涼意蔓延開,順著經絡入了骨頭。
她去看元澈,元澈頭顱垂得恰到好處,既有臣子的順從,也不至于顯得太過卑微。
“好,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
元徵想到了樓玟,笑容微斂。
“到時候讓下面的人去辦吧。”
“阿叔還是回到洛陽,陪伴在朕的左右。朕身邊的人雖然多,但是能用得上的,還是不多。”
元徵說到這里,有些感嘆,“朕真正體會到求賢若渴到底是什么樣了。”
“朕聽說阿叔現如今,還沒有爵位”
宗室們家里,長子繼承父親爵位。至于其他的兒子,那基本上就看自己的本事了。也有不少宗室身上只掛著個小小的官職之外,一無所有。
“朕打算給阿叔幾人一個爵位。”
元澈沒有半點喜形于色,他拜伏下身,“臣于社稷無功,不敢領受陛下大恩。”
元徵搖頭,“阿叔在朕身邊,為朕謀劃,便是對社稷有功。何況時日還長,阿叔怎么知道自己配不上天恩呢。”
元徵說到這里,算是將此事給敲定了。他又和元澈說起了別的事,此時元徵顯得隨意了許多。不像和方才那樣拿捏著天子的架子。
“前段時日,多虧了阿叔了。”
元徵笑著望向明棠,“臻臻的病,著實棘手。朕把她放在寺廟里養病,朕也實在放心不下。幸虧還有阿叔在。”
元澈低頭,“為陛下解憂,是臣的本分。”
雖然說是本分,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尤其他是托付女官在臣子的家里。無親無故的,哪怕是他的意思,也有些強人所難。
“本分是本分,阿叔的忠君之心,朕是知道的。”
他看向明棠,明棠過來,“妾謝過府君。”
元澈向她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阿叔就留在洛陽里,郊外雖然清凈,但到底還是沒有多少人煙。若是有什么難處,只管和朕說。”
元徵說完,還不等元澈反應,他稍加思索,“朕記得前段時日,朝廷收回一套宅邸,正好可以給阿叔。”
見元澈又要推辭,元徵抬手制止他,“朕下定決心之事,阿叔不必再說什么了。”
說罷,他讓外面的黃門令進來,把他的詔令傳下去。
元徵的性子愛惡分明,喜歡的便是喜歡,不喜歡那便是不喜歡。不喜歡個人,除非逼不得已,否則連面上的功夫都懶得做。
他又賞賜了好些珍寶給元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