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元澈的行事得他心意,他正在用人的時候,不介意多拉攏些人圍繞在自己四周。二是為他前段時日救治明棠的感謝。
元徵讓黃門令親自送元澈出殿。等元澈一走,元徵一頭躺在明棠的身上。
他枕在明棠的膝頭上,和年幼時候一樣。
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頭上的承塵。宮中用在皇帝面前的東西,十足的奢華。上頭以精致的絲線,織出繁復的七十二星宿。
“陛下看著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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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低頭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陛下各種事都安排好了,還有什么是不稱心的”
元徵的眼珠動了一下,轉了一圈落到了明棠的身上。
“朕心里難受,娶一個不喜歡的人。要朕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瞧瞧這話說的,明棠都不知道元徵是怎么能把話說出來。
真要論起來,這兩邊還不知道誰更慘一點。
她以前覺得自己在元徵身邊也沒怎么,就算被預定去做小老婆,她也感觸不大。也不管到底誰坐在上面。
就像是謀到了個鐵飯碗,好吃好喝,也不用看太多別人的臉色。一路到頭。
但聽了元徵和元澈的那一番話,她骨子里都在發冷。
皇帝喜歡,那就是寶。不喜歡了,連在宮里占位置都嫌棄礙眼,掃垃圾一樣的清掃出去。
只是皇后地位特殊,掃出去需要耗費皇帝的一些功夫。至于皇后以下,那就全靠皇帝的喜好了。
這說是鐵飯碗,好像也不是。
讓她讓賢,把位置空出來也無所謂。但掃去任生任滅,那就不太好了。
尤其搞個不好,她的那些儲蓄都被宮里收走。這比周扒皮還狠。
“陛下想多了。”明棠心里想的半點都沒有表露在臉上,她柔聲安慰他,“你看,現如今在陛下身邊的都是好事。陛下就要親政了。”
“拿皇后之位換的。”元徵兩眼望著她,面上毫無半點神色,“朕封皇后,竟然也得要看樓玟的眼色。就算娶了他的女兒。朕也知道樓玟是絕對不會真的放權。”
“這老東西精的和鬼似的,一個女兒送到宮里,怎么可能就讓他心甘情愿的把權柄全都交出來。朕和他還有的交惡。”
他眉頭皺起來,明棠看著,輕按在他的眉頭上,指尖上用點力氣,把他的眉心給揉下去。
“臻臻看上去憂心忡忡的。”元徵望著她的臉,“怎么了”
明棠低頭,“我只是在想,陛下不會那么對我吧”
看不出來也就算了,既然都已經看出來了,她也不做掩飾。
元徵稍作思索,便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他忍不住蹙眉,“你難道和她一樣她父親狼子野心,她作為女兒,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朕自然不能真心待她。臻臻你在朕身邊有多久呢。難道還能和她一樣”
他頓了頓又道,“難道朕在你眼里就是個刻薄寡恩的人”
平常男人都還此一時彼一時呢。更何況是皇帝。
哪個皇帝不是刻薄寡恩的
這話在明棠的嗓子眼里堵住沒能說出來。她雙眼帶著點兒哀愁,楚楚的望著他。
“陛下,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