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話如孩子般的稚嫩天真,她笑吟吟的望著元澈,“既然中書侍郎從我手下救了她,可是她留在宮里,我又不高興。既然如此,不如她嫁給你,如此以來,中書侍郎高興,我也高興。大家皆大歡喜。”
明棠聽著皇后這話只覺得眼抽,這脾氣說好聽和孩子一樣,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說不好聽一點,在皇后眼里,她只是一個隨意處置的玩意兒。怎么照著她的心意擺弄就行。
她去看元澈,元澈臉上和方才一樣,沒有半點改變,“此事殿下怕是做主不了。”
他言語依舊帶笑,言語神情里沒有半點對皇后的恭謹,“這種玩笑話,殿下還是不要說才好。”
這言語已經毫不掩飾的將皇后當做幾歲孩子看了。
樓妙儀當即怒了,“大膽,你哪來的膽子這么和我說話。”
元澈笑道,“殿下若是有殿下該有的模樣,那么臣自然該有臣下該有的姿態。”
樓妙儀聞言,怒火更熾,雙目怒視他。元澈看過去,那神色與看個胡說八道任性妄為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殿下可殺不了臣,且不論臣的生死輪不到殿下做主,殿下的騎射功夫能不能殺了臣,怕也不好說。”
元澈這話很不客氣,皇后周身的人都已經變了臉色。樓妙儀拿著手里的馬鞭,殺氣騰騰的指著元澈。
元澈暼了一眼皇后手里的馬鞭,“殿下入宮若是還是一派的孩子心氣的話,恐怕不用天子如何,上柱國已就會想著換人了。”
這誅心的話語,聽得樓妙儀面上發紫。偏偏句句她都反駁不得。
元澈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若是殿下覺得臣放肆的話,大可此時去陛下面前,將臣方才的言行全數說出,不然去上柱國那里也是可行的。”
樓妙儀就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她看著元澈那張臉,“那就如你所愿”
她說完,氣勢洶洶拉過馬頭,帶著一行人走了。
“府君不怕她去告狀嗎”明棠等樓妙儀帶人離開之后,長長呼出口氣,去看元澈。
一段時間沒見,元澈看上去和當初已經有了些許變化。當初她遇見他的時候,他是內斂的,如今再見,已經有些露出鋒芒。
銳利透出溫潤的表象,讓人退避三舍。
他回頭過來,面上神情有些微妙,有些好笑,更有對皇后的不屑和輕蔑,“她若是想,那隨便她。若是她那些把戲有用的話,那我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明棠噗嗤一笑,她望著元澈,眼里滿是好奇,“說起來,府君怎么會在這兒”
“上柱國想要和陛下多呆一會。畢竟陛下才親政,有些事情,上柱國覺得還是親自面見陛下好些。在宮里朝堂上,難免有些話不好說開,但游獵的時候是個好時機。”
明棠當然明白的,打獵的時候心情愉快,就算有平日里不好說的話,也能乘著這個時機說出來。
至于其余人等,自然不能搶在樓玟的前面。
“我也是無意路過,沒想到碰見了皇后要殺你。”
元澈說完,又搖頭笑了,明棠見他這笑來的有些急,“府君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我還是有幾分緣分的。”
明棠低頭掰手指算了算,笑道,“還真是”
“去年陛下冬獵一回,還有這次。要說無緣,倒是無人相信了。”
元澈抬頭,眼眸里盛著光。波光里望人一眼,是難以言道的清韻。
“這次又麻煩府君了。”
明棠清楚皇后方才不是和她開玩笑,她的這條命皇后沒有放在眼里,說要就要。至于要了她的命之后,要如何善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
明棠頭有些隱隱作痛,還是和聰明人打交道更好。聰明人知道利害,就算為了自己著想,也不會把事做絕。
“看來你在宮里日子也不好過。”元澈驅馬到她跟前,“我聽說,陛下派人給尋找你在魏國的親族。找到之后,應該會委以官位。”
“府君別說了。”明棠說起這個就垂頭喪氣,“找不找得到,都還不一定。”
皇后要殺她,也是因為這個。若是人找到了最好,宮內外都有照應。要是找不到,風頭白出了。
元澈見她略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示意她和他往另外個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