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面上的笑維持的有幾分艱難,幾乎是空空掛在臉上。元徵看了出來,只當他心里不痛快。
朝堂上的人越有本事,出身越高的,就越有傲氣。有傲氣的人,不太會給他做保護女官的事。
元澈這兩樣全都占全了,能將人收留在府中,已經算是勉為其難。他如今要在元澈府中見人,不得不說,似乎真的有幾分他拿人的府邸當做金屋藏嬌之所。對人顯得不那么尊重。
元徵輕咳了一聲,“朕只是見見她,阿叔不要擔心。”
都是男人,揣著什么心思想騙都騙不過。尤其元徵騙人的本事還真不怎么樣。
元澈維持這臉上的笑容不變,“最近天氣炎熱,董娘子像是熱到了,身體有些不適。面見陛下未免有些不合適。”
宮里的規矩,身體抱恙的宮人等,不能面圣。
元徵卻說無妨,“這又不是宮里,宮里的規矩管不到這里來。何況宮里的太后還有董貴人都很想她。朕親自看看她,將她的近況告訴兩位長輩,也是成全了朕的孝心。”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拿出了成太后。就算是元澈一時間沒有什么理由,攔著元徵不見她。
元澈令人去請,明棠還不知道元徵來了,元徵是微服來的,并不引人注目。她照常的在床榻上一路躺到日上三竿。等到有人來請的時候,她披頭散發的睡得天昏地暗。
聽到皇帝召見的消息,身邊兩個婢女,慌慌張張的給她洗漱,正經打扮是來不及了。她隨意的把頭發攏一攏,就過來了。
元徵在會客的前堂里,前堂沒有大門,為著能采光好,就只有那么幾面墻撐著。內里放了冰塊,但沒有太多作用。
明棠進去,見著元澈坐在一旁,她對著元徵還有元澈行禮。
元徵讓她起來,“朕聽說你最近被暑熱給熱到了,身體不適”
明棠有瞬間的怔忪,她這段日子吃好睡好,哪怕沒有冰塊都能好好的。
她飛快暼了一眼元澈那兒,立即點頭,“最近太熱了,胃口有些不好。讓陛下見笑了。”
元徵上下看她兩圈,比起在宮內那會,她此刻瞧著肌膚晶瑩許多。看著像是比宮里還過的好多了。
元徵看向元澈,元澈正襟危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破綻。
“朕看著你氣色不錯。”
元徵起身,“坐久了還是有些氣血不通暢,朕出去走走。”
他回身見到元澈也要跟過去,示意元澈不必跟隨。
“朕自己出去走走,阿叔如今身體不適,要好好歇息。”
說罷,元徵看了一眼明棠,示意她跟上。
元澈看著元徵和明棠遠去,元徵帶的人不多,就那么幾個黃門,黃門留下來兩個,送他回去休息。
那日酒喝得太多,到了今日,還沒有痊愈。他回到房內沒多久,元治就來了,他也聽說了皇帝駕臨的消息,不過他去的時候,堂上已經沒有人了。
他進來的時候,就見著元澈靠在憑幾上,背后的架子上滿滿當當的全是各類書卷和竹簡。
“陛下怎么來了”
元治坐下就問。
“我怎么知道。”元澈答的生硬,“他來來去去都沒有半點預兆。”
元治聽到這話,面上頗有些一言難盡,“我去的時候,聽在那兒候著的人說,陛下特意召見了董美人,又和董美人一塊散步去了。”
他見元澈不語,知道這話是真的了。
元治眉頭都皺起來,“這不是應當在臣子家做的事。”
元澈回來的時候,將附近的家仆都打發出去了,沒有一個外人。元治也暢所欲言了。
“他將阿兄當做什么,給他出謀劃策,還給他照顧宮眷。這下可好,直接來和人相會了。”
元澈面色沉沉,手臂壓在憑幾上,聽著元治的抱怨,許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