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統領禁軍以及洛陽附近駐軍的便是宗室。
成太后只是先帝的嬪妃,運用這種權衡手段,卻比尚太后要老道的多。在腥風血雨中,她迅速拉攏宗室聚在她和小皇帝的四周,讓朝堂不至于陷入到他的一言堂。
小皇帝如果真的鐵了心讓清河王做尚書令,還真不是不可能。
“清河王這個人,長袖善舞。一年都還沒到,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一個侄兒開口道。
若論年歲,清河王的年紀比他們都還要年少些。就已經到了這個地位上。多少叫人艷羨又嫉妒。
樓玟背后被人塞了個隱囊,聽著侄兒們如此感嘆,他冷冷開口,“清河王的確是有幾分本事。如果不是給皇帝出謀劃策,并且有了作用。恐怕小皇帝也不會用他。”
“這人看著能沉得住氣,下手也狠。不像是只要隨意一激,就能把自己的底給兜出去的傻小子。辦事妥當周密。若是成了氣候,就是小皇帝手里對我最鋒利的一把刀。想要對付他,怕是不容易了。”
他這感嘆,讓面前的子侄們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里都能翻出些驚惶。
樓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下頭的子侄們心里想什么,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小皇帝要來做君臣和睦的戲,那就給他做全了。”
他又看向面前的子侄們。他心里清楚這些侄子都是來給他做兒子的,不過到底不是親兒子,就算是侄子,也到底差了一層。
“小皇帝在的時候,你們也要小心謹慎,不要給人把柄。”
說完了,樓玟讓他把背后的隱囊撤掉,自己一頭躺了下去。
不是親生的,沒太多的心去照料,能成的最好,過繼成兒子。繼承家業。如果不能,甚至半路折戟,那就是不堪大用。死了殘了,半點都不在乎。
他揚揚手,讓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侄子們垂手悄然到外面去。
盛夏過后,日頭變短,夜晚變長。但是起居時辰還是和原來沒有太大的區別。明棠寅時之前就醒了,她洗漱之后,到了元徵居所內。
張賢帶著人在門口守著,見著她來了點點頭。明棠與他見禮之后,壓低聲量問,“陛下還沒有醒么”
張賢搖頭,“恐怕還要一會。”
明棠點了點頭,清晨露涼,她尋了個由頭,到旁邊的屋子里繼續瞇著。
她睡了一個來回,外面天色亮了,內侍來找她,說是天子已經醒過來。
明棠揉了眼睛,跟著內侍過去。
室內照著元徵的喜好點了濃厚的安神香。一進去,熏得有些頭疼。
元徵才醒,手撐在床面上坐起來。
“陛下醒了”
明棠過去,也不急著扶元徵起身,先等他那股迷糊勁過去了再說。元徵扶著額頭小會,那股迷糊過去之后,看她,“臻臻昨夜在這里怎么樣”
明棠點頭,“還行,就是換了地方,不習慣。”
元徵點點頭,“這里到底不如宮里。”
他又想起了什么,“聽說你昨夜和阿叔說了好會的話”
明棠喉嚨有些發癢,后背那兒更是瞬間升起了涼意,順著脊椎一路往上,直沖頭顱。
面前的元徵眼神清澈,滿是好奇。
明棠道了一聲是,“是請大王多多保重,”
她壓低聲量,“我看大王行針的時候,其他樓家人像是要吃人。”
元徵失笑道,“所以你是擔心他會被樓家人吃了是么”
“若真是如此”元徵沒有說下去,笑了笑。又看她,“他也沒那么容易被人給吃掉。”
說罷,他起身,讓明棠給他把那些衣袍給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