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不老實,不是一次兩次。照著元徵的意思是,與其和他們小打小鬧,不如來一次重的,重挫高句麗的氣焰,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忌憚。
可是落到了那些駐守的鎮將身上,陽奉陰違,明面奉朝廷的旨,私底下卻只比平日里勤快練兵了那么些許。
到底是誰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元澈看過之后,將手里的黃麻紙疊好,收入懷中,“現如今陛下暫時還不會對他出手,但這也正好給了現成的理由。”
守軍是朝廷的,不是哪家的私兵。現如今已經不是當初完全由樓玟一人獨斷的時候,再照著以前那套,就成了授人以柄。
罪名這東西一時半會的,不能把樓玟拉下,不過也不要緊,先慢慢記著。
明棠在庭院里看花看草打盹,那邊送東西的內侍來了又走。李鵲兒在她身邊很是有些愁眉苦臉,“美人就送一盒柑橘去,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這東西就算再難得,也到底比不上一些東西實在。
“他不好財,送金子過去,他會要嗎”明棠反問,“男人愛財愛色,他不愛財,送金子是不行了,也沒聽過清河王有什么好色的傳聞,再說了送色怎么送”
李鵲兒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對明棠討好笑道,“是奴婢不周到。”
說著偷偷看明棠,要是真的送色,怕不是要這位美人親自上。
明棠靠那兒,“送金銀,這東西他如果喜歡,想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色,這人好前程可比好色多了去。
對于男人來說,建功立業遠比美人有誘惑的多。
明棠閉眼正打算又睡會,外頭有了動靜。只見著一個臉熟的內侍進來。李鵲兒仔細一看,趕緊去推明棠,“美人,陛下身邊的人來了。”
內侍看見明棠就笑,一拜到底,“陛下讓美人一塊去長秋殿。”
李鵲兒頓時笑僵在臉上,要笑不笑的十分滑稽。她去看明棠,只見剛才還在榻上歪歪扭扭的人,一下就在榻上坐直了脊背。
明棠點頭道知道了,讓李鵲兒等人去給她準備。
因為皇帝之前在宮外,她現在身上都是常服。要換身女官的冠服才能過去。李鵲兒領著人給她忙前忙后,嘴里還在小聲念叨“這怎么要美人一塊上長秋殿”
在她身邊人看來,長秋殿那邊簡直就是龍潭虎穴。等閑去不得。去了怕是要卻胳膊少腿。
明棠無所謂,“陛下陪著一起去的,怕什么”
這也倒是,皇后就算再鬧騰,只要天子不慣著,不管有多大的氣性,都得老老實實的服輸。
一番忙完,明棠跟著內侍去到了皇帝輦前。
元徵在宮外看了樓玟回來,看上去心情不錯。見著明棠盈盈裊裊過來,叫她跟在行輦旁邊,好方便說話。
“你和朕去一趟長秋殿。好把你的事給皇后說一說。”
明棠一時間腦筋沒轉過來,去看行輦上,元徵笑著解釋,“是封你的事。皇后到底是中宮,昭儀也是高位,于情于理要和她說一聲。”
皇后還在位,元徵還沒把樓玟給拉下來。他的女兒還在皇后的位置上坐著,自然也應該有和身份匹配的對待。
明棠愣了下,“我還以為陛下忘記了呢。”
她仰頭,話語里滿是幼稚似孩子的話語,“上回被人一說,陛下就沒再說了。”
“朕沒忘,一直都給你記著呢。”元徵說罷,拿眼上下打量她。雙目里多少有些壞水。
“要是你生了皇長子,不管什么事都擋不住你封位。”
皇長子那可是真精貴。元氏出身草原,對于漢人所看重的所謂嫡子并不看重。魏國的皇帝幾乎沒有從皇后肚子里出來的。只要是長子,封皇太子名正言順。
明棠咧嘴一笑不搭腔。
元徵多少有拿話招惹她的意思,見著她臉上沒有半點平常女子的羞惱,只好坐回去了。
元徵來長秋殿少,平日里就算來了,也只是在長秋殿里坐坐。樓妙儀和他,性情不對付的厲害,如同是把兩只斗雞給不管不顧的塞到了一塊,結果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其一被狠狠打壓下去。
皇帝不可能看皇后的臉色,所以樓妙儀是注定吃虧的一方。
到了長秋殿,元徵就見到了樓妙儀的冷臉。往日早就不耐煩拂袖而去,今日他是有事過來,也不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