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廬里的婢女都已經退到外面去,就連李鵲兒也離開了。
明棠和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對,感覺周身都無端重了許多。
她扯了下嘴角,“大王來了”
元澈佇立在她面前,緋色衣袍顯得他面色越發的白皙,只是臉頰上浮著兩塊潮紅,她動了動鼻子,嗅到面前有淡淡的酒味,可能是在外面,被賓客灌酒了。
這種日子,新婦可以躲在青廬里,但是新郎就只能在外面,被那些賓客灌酒了。
明棠突然想起元澈的那個毛病,頓時那些不安和尷尬消失的干凈,當即跳了起來,握住他的手臂,就把元澈摁到床榻上坐下。
元澈冷不防的被她這么一帶,明明他比她高大許多,乖乖的順著她的力道坐到了床榻上。
因為已經入冬,所以床榻上鋪的厚實且軟。青廬內還放著好幾個取暖所用的火盆。元澈側首看到她的手已經從手臂挪到了肩膀上,柔軟的觸感加在上,在燭火的照耀下,透出一股極其瑩潤的光澤。
那是和男人完全不同的柔軟和秀致。
“你做什么”
話語才出口,他的臉就被她雙手給捧起來。和他不同,她的手是溫熱的,沒有半點被冷風吹過的痕跡,又軟到了極致。像是兩塊軟云扶著他的面頰。
長而媚的眉眼湊到了他的面前,雙眼仔細的打量他,認認真真的模樣像是不放過他臉頰上的每寸肌膚。那目光如有實質,若手一般輕輕拂過,激得上面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元澈只覺得自己罕見的口干舌燥,他望著她認真端詳的眼睛,身體里像是被投了一把火,從小腹開始,順著軀干一路網上熊熊直燒。
之前喝下去的那點酒水,此刻都成了這把火的養料,要將他徹底徹底燃燒殆盡才肯善罷甘休。
“看什么呢”他話語輕輕的,幾乎于情人間的呢喃和哼鳴。
明棠莫名覺得他嗓音有些怪,抬頭看他,“大王不是不能喝酒么我聞到大王身上有酒味,所以特意看看。”
他喝酒之后鬧出的動靜太大,以至于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場人仰馬翻。
“我只碰了碰,兄長和郎替我擋酒了。”
外人不知道他的這個毛病,親兄弟卻知道,成婚這個事,是賓客們戲弄新郎的大好機會,除非是天子大婚,否則王公們人人都要被來上這么一回。賓客們敬的酒水被兄長和弟弟擋去了不少,他只是實在推辭不過的時候才碰了碰唇。不過在觥籌交錯的時候,身上難免的沾到了些許酒液。
話語說完,他領口的衣襟被她輕輕拉開,看到了他脖頸低處的幾處淺淺的墳起。
“真的喝的少嗎”明棠在上面按了下。
指尖帶起的觸感終于喚起了遲鈍的識感,他也伸手去摸,但是指尖觸碰到她的手的時候,方向一變,徑直抓住了她的手。
他每次見到她,她不是低眉順眼的跟在天子身后,就是滿身慵慵懶懶。她像是有兩張面孔,一張是天子面前的溫順,另外一張就是慵懶至極。像是冬日在太陽底下臥趴著的貍奴。
她的手很軟,再用點力氣下去,才能觸碰到肌體下的骨頭。
“大王”明棠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有很快就鎮定下來。
今日是新婚夜,就算真的發生了什么,也理所當然。
就是天氣這么冷,要是脫了衣裳做那回事,難道不會凍得哆哆嗦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