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在人前是文質的模樣,除卻把他徹底惹怒了,否則哪怕說出不遜的話。他只是皺皺眉頭,沉臉下來開口訓斥。
動手在他身上,很少看到。
眾人聽說過,元澈還是城門校尉的時候,斬殺過上柱國試圖擅闖宮門的車夫。不過那都是聽說過,并沒有親眼看過。車夫一個家奴,仗勢欺人出言不遜,殺了也就殺了。和踩死螻蟻一樣,無人關心。最多看笑話似的,想要瞧瞧上柱國被駁了面子是什么樣的。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這連主人都沒看,直接就把狗給宰了。可不是叫人生出看熱鬧的心。
但是樓遠和車夫不一樣,樓遠算起來是上柱國的親侄子,這回受封也有他。眾人都知道樓家那幾個人,根本在戰事里沒有半點功勞,完全就是沾了齊王大勝的光。可是他們家里上頭有個權臣,天子又對他們家頗為禮遇,連這種事都不忘記照顧他們,給他們幾分好處。其余的人看著眼熱,又不得不退避一二。免得惹到了這炙手可熱的一家子。
這一出手,將堂上的一眾人給嚇到了。
見到樓遠那歪斜的臉,鼻血橫流。眾人才想起來,這位侍中,從年少開始就有武力強悍之名。這么多年他很少出手,再加上做的都是一些文職的事。讓眾人都忘記了,他武力饒勇。
于勉見著樓遠被元澈一拳打的向后退幾步,他壞心眼的一手直接推在樓遠的肩膀上,頓時樓遠就一下倒在地上。瞪著兩只眼睛直出氣。
“小子,半點做人的禮數都不懂得,還在人面前囂張。你等著”
樓遠被那一拳揍的兩耳嗡嗡作響,躺在那兒一時沒動彈。等到稍微回神過來,就聽到于勉指著自己的鼻子。
他暈頭轉向只聽到那句罵他的了,翻身起來,就和于勉抱在一起廝打。似乎要將在元澈手里丟掉的臉面一股腦的全都找回來。
明棠看著那邊兩個人抱在一起廝打,她嘴里輕輕的哇了一聲,這可難看到。
在宮里的時候,嚴禁喧嘩。朝臣要是敢在宮里打架,不管對錯,全都有罪,直接拖出去挨板子。
明棠能看到的,也就是元徵領著那幾個陪他玩鬧的宗室勛貴少年,光著膀子互相摔跤。
元澈一手攬過她,“臻臻先回去,這里我還有事要處置。”
明棠才不打算走了,“后面也沒什么好招待的,永昌王妃之前正在領人在我眼皮子下,替你抱屈。說你娶了我實在是糟蹋你了。”
“看她們的樣子,恨不得個個都把自己的娘家姊妹侄女,都給你塞一遍。我回去坐一會,說不定她們就要把人給塞過來了、”
元澈不由得一哽,對上明棠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幾乎咬著后槽牙,“那些多嘴多舌的婦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明棠鼻子里輕哼了一聲,“誰知道。”
元澈看到地上碎裂一地的酒壺,還有流淌了滿地的酒水。拉著她繞開。
元渝和元治聽到這邊的聲響,過來一看這兩人打成了一團。
于家也是洛陽里的勛貴。族中有人掌管宮中禁軍。
現如今樓家雖然權勢在手,炙手可熱。但依然沒有奪位的本事。也是因為軍權不都在他的手上。
見著這兩家的人打在一塊,元渝和元治也傻了眼。這場景可謂是二十年來里頭都沒怎么見過的。
洛陽權貴人家要臉,斗爭要么在朝堂上的爭鋒相對上。要么便是口里的寸土不讓。這樣和市井小民,還是頭一回看到。
由于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互相揮舞老拳。周遭的人就算是想要拉,也怕自己被誤傷,畢竟拳腳無眼,瞧著這倆拼命的樣子,少不得用盡全力。
元治見狀,去看元澈,見著元澈和明棠在一塊。兩人面前還有一灘碎掉的瓷器。估摸這兩人發瘋的時候,險些傷到了。他又掉頭去看元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