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陳叔寶熟悉了去國子寺上課、太極殿上朝聽政的、平淡似水的生活。
且為了籌劃自己的創業大計,他連夜看完了近些年的、東宮的賬冊,終于摸透了自己的家底。
他全身心熱愛工作,甚至都沒有空,尋小妾們玩耍。
這一日午后,陳叔寶突然造訪孔良娣的院子。
“殿下吉祥~”
孔良娣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把陳叔寶酥得打了一個寒顫。
“殿下又是好多日不來看我......臣妾是日日盼,夜夜盼,可算把你可盼來啦~”
孔良娣笑靨如花,連小嘴兒也是極甜。
陳叔寶忽然便想起太子妃,沈婺華,想必她那種女子,就斷然不會說這種撒嬌的話。
但男人最吃這一套啊!
比如陳叔寶的心,此刻就熨帖無比,愉悅地捏起孔良娣臉頰上的肉,“這幾日你又吃胖了!”
孔良娣嘟嘴,表示不開心。
“哈哈哈!”惹得陳叔寶開懷大笑。
“去把張麗華叫來,我有事找她。”陳叔寶一本正經地道。
孔良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為面無表情,又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怎么了這是?”
“殿下......張麗華此時不在我宮里為婢女了。”孔良娣回答。
“哦?為何?”
孔良娣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陳叔寶。
“那她現在……身在何處?”陳叔寶問。
“在浣衣局。”
陳叔寶深吸了一口氣。
孔良娣以為陳叔寶即將發火,忙解釋道:“那一日,張麗華服侍陛下不盡力,惹得陛下生氣離開。
臣妾唯恐留她在宮里,日后再觸怒陛下,故而將她送去了浣衣局。”
孔良娣那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陳叔寶都不敢生氣了。
“好吧,那許安,便去一趟浣衣局吧。”
許安領命而去。
氣氛一度有點尷尬。
孔良娣繞著手里的帕子,揪心不已。
“當初毫不留情面把她趕出房門,我還當做殿下是厭惡了她,如今又點名要尋她,男人的心怎么這么復雜?!”
陳叔寶清了清嗓子,突然瞟見桌子上放著一疊桑皮紙,他從中抽出一張,瞅了眼。
黃澄澄的桑皮紙上,畫著幾條線和不知明的符號,有圓圈,也有方框。
“嗯?這是什么?”
“回殿下,這是樂譜,是一種記寫指位和左右手演奏技法的記譜方法。”孔良娣羞澀道。
“哦?這么神奇?”陳叔寶見過現代的五線譜,倒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樂譜。
“可是,據我所知,如今無論是陳國、還是北周,都沒有廣泛使用的記譜方法啊。
所有曲子,只靠樂師之間口耳相傳。你怎么會有曲譜呢?”陳叔寶問。
“回稟殿下,這些樂譜,都是我爹爹親自譜寫、創作的。我爹爹曾是一個樂師,他用這種方式記錄下曲子。
這些符號,也就只有我和爹爹兩個人識得。”
“原來如此,哈哈哈!”陳叔寶朗聲大笑,果然人幸運起來,隨手就能撿到寶。
“你爹爹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