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那些土司,甚至是土官,經常朝秦暮楚,時而叛亂,時而勾結外敵,時而歸順朝廷,性情變幻不定,幾乎是毫無信義可言,極為不可靠,可是,不管怎么說,在沒有異動之前,反叛的行動還沒有付諸于實際之前,他們就還是朝廷的官員,根本就奈他們不得。”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劉綎來了興致,抓住這個問題不放,就好像是忘記了那一個選擇,就好像故意忽略了問題的重點。
“有倒是有,但很偏激,也很難獲得朝廷的認可,甚至有失光明磊落,為人所詬病。”
“哦~招孫,你倒說說看——”
劉綎緊跟著回應了一句,看到劉招孫有一些遲疑,不免鼓勵道:“先說說看,不論好壞,先說一說是什么主意,如果可行的話,能夠解決問題,不妨試一試,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的太多。”
說到這里,劉綎頓了頓,雙眼微瞇,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一縷莫名的光芒,是那么的意味深長,滿含深意,有點點寒光蘊含其中,卻是轉瞬即逝。
“嘿嘿....”
原本還是一本正經的劉招孫,忽然笑了起來,配合著他那五大三粗的彪悍模樣,一時間,竟然有一絲憨態,不過,聽到接下來的言語,顯然等得就是劉綎這番話。
“義父,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來看,這騰沖等地,雖然久經戰亂,農事和商事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百姓流離失所,可是,招孫卻知道,那些土司所在的部落,受到的影響卻是極其有限,幾乎是微乎其微。”
“還有就是,朝廷給這些少數民族極大的寬松政策,稅賦也遠遠不如中原等地,這里雖然地處偏遠,還未開化,收成不高,卻有著不菲的身家。”
“尤其是那些頭人、土司和土官,都是世襲的,由于天高皇帝遠,朝廷力所不及,很難管得到,他們形同于當地的土皇帝,富得流油,豐厚的身家,也是他們控制本部落人的最大資本。”
“如果能夠掏盡他們的家財,弱化他們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控制本族的力量就會被大大地削弱,咱們的糧餉,也能有個著落不是?只要再上下打點一番,應該不會有問題。”
“嘿嘿....”
說到最后,看向劉綎之時,劉招孫又是一陣會心的傻笑,只不過,這次的傻笑卻透著幾分精明,還有幾分猙獰和恐怖,就好像瞄準了獵物的一匹餓狼。
更像是一種腹黑的壞笑——
又夾雜著幾分奸計得逞的得意——
劉綎雖然沒有說什么,表面上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可是,他已經心動了。
如今的朝廷,經過張居正十余年的勵精圖治,整肅朝綱,進行大幅度的改革,雖然國庫充盈,并不缺少錢糧,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像云南這等西南偏遠之地,山高林密,道路崎嶇不平,若是遇到雨雪天,將會更加的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