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修說得很隱晦,并未挑明其中的原因,深怕編哈妹因此而不愿意修煉,或者是整日提心吊膽。
實在是,不諳世事的編哈妹,雖然飽經人情冷暖,受盡了族人的歧視,飽受欺凌,但還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子,如果過于曉以其中的厲害,反而會下到對方,不愿意再修煉《巫典》。
《巫典》,是張靜修離開前送給編哈妹的禮物,不想讓這件禮物摻雜太多的爾虞我詐、陰謀什么的,想要其更加純粹起來。
“好的,翀昇弟弟,我答應你,關于修煉的事情,我絕不會向外人提起,沒有你的允許,更不會將修煉功法告訴第二個人,你放心吧。”
“嗯——”
緊接著,張靜修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編哈姐姐,這里沒有筆墨紙硯,沒有辦法將口訣給你寫下來,只能我說一句,你記一句,爭取在我離開之前,就能夠將《巫典》熟記于心,全都背得滾瓜爛熟。”
“啊~”
編哈妹忽然驚叫了一句,看到張靜修投來異樣的眼神,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遲疑了一下,這才神色有一些不自然地吞吐道:“那個,翀昇弟弟,姐姐我的記憶力不太好,恐怕記不住《巫典》的全部內容。”
漸漸地,就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編哈妹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底氣不足起來。
“那個,翀昇弟弟,要不然這樣,明天一早,我去寨子里的其他人那里看看,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筆墨紙硯過來,你全都寫下來,行不行啊?”
看著編哈妹那殷切的目光,充滿希冀,張靜修卻是搖了搖頭,編哈妹的心中一緊,忍不住追問道:“為么不行啊?”
“唉——”
張靜修忽然沒來由地長嘆一聲,臉上盡是復雜之色,不等編哈妹再次詢問,這才語氣凝重地緩緩說道:“編哈姐姐,先不說你的那些族人的態度,恐怕很難借到筆墨紙硯,就算能夠借到,恐怕村里寨子里也沒有那么多的墨水和紙張吧?”
“而且,你這么大張旗鼓地借東西,還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我和小玉勢必隨之暴露,恐怕很難再在寨子里待下去。”
“如此一來的話,都待不下去了,更不用說還想默寫《巫典》的全部內容了。”
一時間,編哈妹默然了,意識到了自己的想當然,將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
看似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張翀昇和秦良玉這兩個外人就躲在寨子里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會暴露出去。
到時候,驅逐出寨子,恐怕都是最好的情況。
以苗族的行事風格,尤其是黑苗,張翀昇二人很有可能還會有性命危險。
“翀昇弟弟,那該怎么辦啊?”
憂心忡忡的編哈妹卻是忽然問了一句,更是有一些自責的繼續說道:“就我這死腦筋,莫說是背熟一本書,就是記下幾張的內容,恐怕都很難。而且,就算是記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