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度再次結巴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確切的來講,應該是被問得啞口無言,有一些自慚形愧,這一刻,郎度愈發地顯得是那么的沒有出息,就像是一個沒有斷奶的孩子,沒有自己的主意,不像是一個男人。
“郎度,作為一個合格的族長,你不僅要有相當高的氣度,更要具備相當的眼光和見識,一雙眼睛不能只盯著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要看得遠一些。”
這一刻,老者就好像是化身為教誨后輩的慈祥老人,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更是沒有了那種冷嘲熱諷,有的只是真心實意般的言傳身教。
“郎度啊,作為一個族長,你應該知道,要想護佑族人的安全,要想寨子長治久安,避免被騷擾和侵害,靠的不僅是老一輩的武力震懾,還應該有年輕一輩的培養,從而確保寨子里的武力銜接,避免出現青黃不接的空白時期。”
“哪怕這種培養很殘酷,將會葬送許多族人的性命,白白的枉死,但也要做,必須能夠狠下心來,看似冷血無情,卻是對族人、對寨子最有情的表現。”
“至于你所擔心的事情,在老夫進入禁地的這段時間,其他的寨子很有來犯,這一點擔心的沒錯,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必須冒這個險。否則的話,如果再培養不出不錯的年輕人,接老夫的班,咱們編哈苗寨遲早也會完,還不如放手一搏。”
隨著老者再次變得和藹起來,郎度已經完全理解和接受了這一番良苦用心的安排,這個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緊接著問道:“族老,那兩個漢人怎么辦?”
不等老者做出回答,郎度的臉上忽得現出濃濃的擔憂之策,不安地再次開口了。
“族老,禁地馬上就要開啟了,如果這兩個漢人還留在寨子里,盡管處于寨子的邊緣之處,但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會知道你老不在寨子里的消息,如果傳揚出去,被其他的寨子里知道了,咱們寨子的危險將會大幅度的增加。”
“郎度,說得不錯!”
就好像是萬年寒冰融化了一般,老者那爬滿皺紋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稍有的笑容,頗為欣慰的贊揚了一句,使得郎度的心中一喜,原本緊張而忐忑的情緒明顯緩和了許多。
“這確實一個大問題,若是處理不好,將會給寨子帶來極大的麻煩,甚至是災難。”
老者收斂了一下贊許的笑容,再次恢復了那種凝重之色,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雖然禁地的存在乃是寨子里的無上機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整個寨子的族人絕不超過十指之數。可是,為了寨子的安全著想,不可不防,必須讓那兩個漢人盡早離開,或者——”
雖未說下去,但郎度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殺意,從族老的身上散發而出,一雙眸子眸子突然變得深邃黝黑起來,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明滅不定。
看到老者如此表現,所流露出的默許,郎度的心中頓時就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寨子里的最大戰力進入禁地之中,提高族中年輕人獲得傳承的可能性,而離開寨子,如果寨子里再留不知根、不知底的外族之人,郎度還真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擔心駕馭不了這種情況。
畢竟,寨子里存在這么兩個不可控的因素,始終都是他心里的一個疙瘩,一根刺,讓他日夜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