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貴這樣的神情變化,使得張靜修的心中一沉,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
“我可是知道,和你同行之人,一起回來的那個戚印,不僅來自于世俗,更是在軍中服役,官職還不低,應該對你們家發生的事情很了解,難道你就沒有從他那里打聽到一些什么信息?”
“沒有,戚大哥的身份有一些特殊,對于外界的消息并不了解。”
然而,張靜修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得這番話,自然也就缺少一種底氣,說服力也少了許多。
當然,之所以這樣說,張靜修也并不是沒有相信的理由。實在是戚印的身份很敏感,一旦被人認出,不僅有性命之危,還會牽連到家人。
但是,這并不是說戚印的消息渠道就很閉塞,就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不了解。
畢竟,張家被朝廷清算,并不是一件小事情,幾乎老弱婦孺都知道,朝廷更是張貼了告示,并不是秘密處理,近乎于天下皆知,即便藏身于軍中,也應該有所耳聞。
而且,就算戚印的消息閉塞,身份敏感,很難與外界產生聯系,但他還有叔父,周圍還有戚家軍心腹,又是在軍營,職位還不低,平常之時,多多少少總會聽到一些消息。
不過,張靜修也并不是完全自欺欺人,他確實沒有從戚印那里得到關于家里的消息,但卻有一個最起碼的判斷,面對朝廷的清算,親人的處境很不妙。
否則的話,戚印也不會一點都不愿意透露。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戚印的謊言很幼稚,幾乎是毫無技術性可言,看似什么都沒有說,卻已經表達了一個消息。
不過,張靜修并沒有出破窗戶紙,他不想讓兩人都很尷尬,更不想戚印為難。
畢竟,對方也是一片好意。
盡管并不想要,也并不喜歡這樣的善意的謊言。
“小子,想什么呢?”
淡淡的一句話,頓時使得張靜修清醒了過來,看到他沒有回應的意思,顯得有一些沒禮貌,張道貴不僅不生氣,反而很能理解,更是自顧自地說道:“小子,你要有心理準備了,你家里的情況很不妙。”
說話之間,張道貴將“很”字有意的咬的很重,更是一直留意著張靜修的神情波動。
此刻,聽到“很不妙”三個字,張靜修緩緩轉過頭來,面頰微微扯動了一下,盡管心中有一種極其強烈的不好感覺,但張靜修還是努力地在克制著情緒,讓自己顯得分為平靜,近乎于一字一頓地說道:“還請前輩明示。”
“唉——”
看著張靜修那雙近乎于哀求的目光,張道貴心中一軟,忽然沒來由地嘆息了一聲,隨后緩緩說了下去。
“根據宗門得到的消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的家人結局雖然很不好,甚至是有一些凄慘,但相對于其他家族而言,最后的結果已經好了太多,算是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