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乖乖讓他系帶子,走出門時,全身都暖融融的,只有手是冷的,他便下意識去抓趙允隋的手。
對方滯了下,將那只手裹住了。
那亂墳崗有大幾十個的年頭了,說是亂墳崗,但并沒那么可怕,更像是荒蕪的雜草堆,只能看到一些高低起伏的墳頭。
趙允隋用靈力感應了片刻,忽然意外地掀開眼睫“這里有邪祟殘留的氣息,應該就是邪祟的出生地”
姜邑并不意外,他說“大概是許小連將它帶了出去,按理說他應該是邪祟第一個附身的人,可你說許蓮兒尸體完好無損”
趙允隋卻道“這樣才對。”
姜邑沒明白“什么意思”
趙允隋道“邪祟附身是將人殺害從而暫時寄住在那人的軀殼內,附身其實很容易露出破綻,但自愿奉獻的祭品不會。”
“祭品”
“嗯,就是與邪祟做交易,將自己的身魂一部分獻給對方,邪祟會寄住此人身上,但此人依舊擁有原本的意識,比害人附身更加容易融入凡人之中,只要邪祟沒有動作,哪怕在我眼前,我很難認出。”
姜邑嘴巴一動,沒說話。
命簿里,他的任務也是做這么一個祭品。
趙允隋在亂墳崗繞了一圈,驅劍化去此地殘留的煞氣,之后面色如常地帶著姜邑回去了。
這晚,姜邑因為想事情泡了很久的熱水澡,出來時臉蛋仿佛蒸蛋,滑膩膩的泛著水汽。
他走回房間門,趙允隋已經把那件小襖縫制好了,疊好放進包裹里,瞥他一眼又低頭,開始裁起紙來。
姜邑問他“這是做什么的”
趙允隋目不斜視“做春聯。”
姜邑哦了聲,突然說“過完年還是回王府吧。”
趙允隋微怔。
姜邑說“你今天已經找到邪祟降生的地方,應該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了吧”
趙允隋停了動作,看向他“是你找到的。”
“嗯,也是。不過我沒你這些本事,我看不出那是個什么東西。”
明顯知道他在套話,趙允隋想也不想道“窮奇鬼。”
姜邑一聽,好奇起來“我只聽說上古四兇獸里有個窮奇,窮奇鬼是個什么東西”
“它確實也跟你口中的兇獸有些關系”趙允隋看得他穿得單薄,正要拿衣服給他披上,姜邑已經跑去上了床,四肢都縮在被窩里,眼睛發亮歪頭看他,“你也過來,繼續給我講。”
趙允隋“”
他取下破魂劍,脫靴上床,坐得筆直。
姜邑還體貼地將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快接著說。”
趙允隋莫名覺得他此時像個討故事聽的小孩,嘴角提了提,道“上古時期的所有兇獸都已被神仙斬殺,但死前會殘留一些怨氣,怨氣在天地間門游蕩,又與煞氣結合,有了意識,就成了鬼,窮奇鬼便源自于兇獸窮奇死前的怨氣。”
姜邑下意識問了句“那窮奇你見過么”
趙允隋徒然抿唇,可用力抿了一會兒還是沒克制,唇角一動,竟是又笑了。
姜邑立馬發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趙允隋如今也才二十歲,怎么可能見過早就被神仙斬殺的兇獸呢
盡管趙允隋只是笑了一瞬就又繃住了臉,姜邑還是不開心,悶悶地在被子里蹬了他一腳。
趙允隋沒生氣,反而紅了耳根。
姜邑問“那你應該知道窮奇是什么樣子吧”
趙允隋頷首“我在師父的藏書閣里看過相關記載,此獸外形如有翼之虎,力大無窮,吃人,喜蠱惑人作惡,常毀信惡忠。”
姜邑附和“那真是非常兇惡了。”
趙允隋道“窮奇鬼雖源自窮奇,但并無實體,只能靠寄生他人來移動,以人的執念為食。鑲秋苑最先死去的三人時常賭博,對錢自然有執念。”
姜邑問“可那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