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卿山頷首。
姜邑思忖著說“鬼畫里的鬼會化身成村里的人混入其中,要想捉住馬腹,就要找出這個人”突然看向樓卿山,這人他閉著眼睛就能識得,貼過去笑著問,“我在席上聽說這里死人還要在墳坑守靈,你之前一直在墳山”
“嗯,這是河家村的規矩,村子里的人一旦橫死,死者的家人守靈要守兩處,一處是尸體,一處是將來要埋得墳坑。”樓卿山還是沒忍住,在那張臉上啄吻了下。
“奇怪,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規矩。”
“和畫里發生的事情有關,陳才義死后詐尸了一次,先是在靈堂詐尸,村民被嚇到后合力把尸體釘死下葬,可第一天陳才義又在墳里起尸最后一些老人說是因為對尸體不敬才發生那些怪事,想了個兩邊守靈和賓客親自告別的規矩,想用這種方法讓陳才義安息”
姜邑欲言又止。
這時,躺在椅靠上的老人一抖,然后用力咳嗽起來,咳得胸膛劇烈起伏,直至一口血猛地被咳出來。
那血呈黑紫色,沾到地面就立馬消失不見。
很多邪祟逃出凡人軀體會用這樣方式。
姜邑趕忙過去,李保田幽幽轉醒,迷茫地抬眼看向他們“你誒卿山怎么來了你不是還要”
“那邊已經守到時間了,”樓卿山端詳了下老人的眼瞳,神色如常,仿佛真的在這村里生活了多年,“家里這幾日忙不過來,我想請邑兒過去幫忙。”
“哦,這有什么,都是鄰里鄉親,有什么需要的你盡管找他”李保田嚴肅地朝姜邑瞪去,“快跟你卿山哥去吧,別偷懶不對,”老人“嘶”一聲拍拍自己的頭,雙眼渾濁起來,“我記得守在外面的夜里不能回家,卿山,讓你爹魂魄看到還當你不尊重。算了,這么晚了,你就現在我家休息吧,西邊那屋子我給我這外孫提前收拾好了,也夠兩個人睡,擠擠吧。”
樓卿山嫻熟地道謝,看老人有些糊涂地往東邊屋子走,和姜邑對視一眼,跟過去。
李保田緩慢走進屋內,脫鞋的時候才注意到門外那兩道人影,問“怎么了”
“姥爺,”姜邑說,“你不洗洗再睡嗎院子里有水井,打水很方便。”
“胡說什么”李保田猛地吼了一聲,“那井不是給你打水用的叮囑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老是不當回事呢”
姜邑還要再問,李保田就氣急敗壞地過來關門攆他“那井是專門找來大師做的法陣,可不能亂動,而且井口封死了,你開也開不了就是有了那井,咱們村才會有神靈庇佑,不會被鬼怪糾纏反正好好下葬以后肯定不會了你快去睡我這把年紀了也不怎么出汗,不需要洗,你要是洗自己去燒水吧,水缸有水。”
眼前的木門被重重關上。
“”
回了西邊屋子,他們簡單清洗了下,夜深了,兩人上床躺下。
姜邑睡在里面,一直忍不住往窗外看。洗澡的時候他就從樓卿山口中大概了解了那口井的來歷。
那井在真實的世界里就已經存在了,好像是幾年前陳才義出錢找大師來建的,說是一口辟邪照福井,至于為什么選在李保田家里
李保田唯一的女兒嫁了出去,妻子早逝,又完全沒有再娶的意思,據大師說,這樣無后的人更容易增強法陣。
作為神仙的姜邑自然知道世間完全沒有這樣的法陣,如果不是騙子,那口井問題就很大。
偏偏進入畫里后,李保田還被附身過。
這個話題沒有長久持續下去,姜邑想起棺材里那具尸體,他細細問著樓卿山這一天一夜的經歷,很快就解開了部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