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幾人都在晨風中早早醒來,三個年長者哆哆嗦嗦地拍打身體,姜邑則跟著樓卿山一起燒紙,燒完便往陳家走去。
那三人跟在后面,快下山時,江楊父猶猶豫豫地說“你們昨晚誰撓我背了”
眾人停下腳步。
楊父看三道目光同時瞪向自己,呆住片刻,隨即立馬把上面的衣袍扒下來,露出后背“昨晚睡得正熟,一直有人撓我,我罵了句就沒撓了,早上起來一直不舒服,后面是不是有痕跡”說這話時,明顯看向昨晚和他發生爭執的另外兩個兩頭。
那邊兩個兩人氣勢洶洶地質問他什么意思,姜邑的目光已經從楊父背上的抓痕移開了。
他看向樓卿山。
樓卿山神色不太好,看上去和他一樣,也意識到那并非人為。
楊父背上的抓痕說是抓痕,倒像是用指腹扣出來的紅印,不對,應該就是撓,只是已經沒有指甲可撓了,上面還留著斑點似的血跡。
痕跡都沒破皮,血跡顯然不是楊父的。
楊父還不當一回事,要把衣服穿上,樓卿山上前阻攔他,目光下視,盯著那些抓痕問“你昨晚做了什么別的”
楊父一愣“我不是跟你們一樣都在守夜嗎還能做什么別的”
“這些有可能不是人干的,”他語氣直接,“你如果不好好說清楚,那真被什么纏上了,別人也幫不了你。”
楊父臉色大變。
那邊白胡子一愣,卻有些幸災樂禍“肯定是昨晚亂講死者壞話,怎么樣,真被找上門了吧叫你不尊重”
“哪有那么玄我看村里也有不少人背后說卿山他爹,怎么就我有事”楊父嗓門很大,可慘白的臉色直接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我、我是真的沒做什么我”嘴唇猛地一抖,楊父像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看向樓卿山,“對了,是玉、玉簫”
一聽到“玉簫”二字,姜邑正色沖上前“什么玉簫”
楊父顫著雙手將腰帶解開,慢慢掏出藏在背部側邊的玉簫“昨晚過來前,我看陳大勇在燒他爹生前的物品,里面有一支玉簫,這東西燒不了,他給扔了,我看著也能賣些錢,就撿來了”
“這玉簫是陳才義的”
“我哪知道,平時也沒見過陳才義吹過這玩意兒,”楊父像是想要將那玉簫扔了,可又怕扔了會發生不好的事,求助似的看向他們,“不會是拿了死者的東西犯了忌諱吧可那些盜墓賊都沒事,怎么就我這么倒霉這可怎么辦卿山,我真不是故意拿的,我看你哥扔了,就以為是不要的”
樓卿山伸手將那支玉簫拿過來,眸色隱晦不明“我來處理。”
楊父重重點頭,仿佛甩掉了燙手山芋,連忙松了口氣“你處理你處理回去好好跟你爹說說,我真不是有意的,可別來嚇我了”
“”
回去路上,那三個老者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只剩晨霧里的背影。
姜邑慢吞吞走在后面,盯著樓卿山手里那支玉簫不說話。
對方垂眸“在想什么”
姜邑說“昨晚撓楊父的,應該不是井下的那個。”
樓卿山一頓,嗯了聲,隨即攥住他的手“陳才義可能已經出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