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鎧見狀,也立刻跟了上去,唯有顧念還愣在原地。
“今晚有口福了,”杜泠撞了撞顧念的肩膀,朝他眨了眨眼睛,“歸云居的渾羊歿忽,可是長安城各大酒肆里排名第二的美食。”
顧念
敢情你是在暗示老板請客
平康坊里雖然青樓云集,卻也不是沒有做別的生意的,比如歸云居。作為萬年縣最負盛名的酒肆,它的門面幾乎占了小半條街,足以見得財大氣粗。
一樓是散客堂食的區域,食客的位置都安排在四周,中央辟出了塊專門的表演區域,甚至還是四面臺。
顧念他們剛進門就聽到悠揚的曲聲,臺上有隊樂人正在表演,銅鈸、笙、拍板、橫笛,樂器五花八門,整個一古代版的iveband。占據c位的綠衣女子懷抱琵琶,低眉信手續續而彈,音律婉轉,至于曲子是什么,顧念就聽不出來了。
二樓和三樓是包間區域,此刻還沒什么人,因此只有走廊點了燈。每個房間的門口都掛著盞狹長狀的方形燈籠,分別寫著昆岡,麗水之類的來自千字文的名字。
年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葉九思當晚所在的房間,鳴鳳。
引路的博士推開房門,麻利地點燃了燭臺,暖黃的光線瞬間鋪開。
房內很是寬闊,大約有五十幾平,布置也很雅致,一側擺著鳳凰百花屏風和描金合榻,角落則放著瑞獸狀的熏爐、搭皮裘的衣架,邊案上還有面整肅衣冠用的銅鏡。
正中間是張六人位的長條桌案,桌案的短邊對著窗口,距離大約一米半左右。
顧念和年深脫了皮裘,分別在桌案長邊最前邊的兩個位置站定,那里雖然正對著窗戶,卻只能看到對面的明月樓的二樓,三樓只看到一點點,再往上就被窗子遮住了視線。
年深召來正在躬身點熏爐的酒博士,“桌子一直放在這個位置么”
博士常年在歸云居迎來送往,達官貴人也沒少遇到,眼前英俊的年輕人雖然面生,但一身紅色襴袍,腰間的金帶銙閃閃發光,品階肯定不低。
他不敢怠慢,陪著笑道,“大部分時間都是,只有上元節的時候例外。那天晚上對面有都知點燈,所以會把它挪到靠窗處,方便客人們臨窗賞燈。閣下若是需要,我立刻找人挪過去。”
“那就麻煩了。”杜泠摸出把散錢遞給博士,那人連連擺手不敢收,麻利地叫人過來挪桌椅。
幾人往邊上一讓,顧念恰好站到年深旁邊,搞得他提心吊膽的,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借口要去隔壁那間白駒實地看看,顧念飛快地逃了出去。
白駒雖然沒點燈,但借著昏暗的光線也能看出來,兩間房的面積布局基本差不多,只是屏風上的畫面由鳳凰的圖案變成了奔馬。
晚風吹進來,寒氣襲人,顧念搓了搓胳膊,直奔窗口。站在那里,的確可以看到天香樓四樓。
只是,晚上的這個光線和距離,真的能看清楚窗戶里的人長什么樣子嗎要不要實地做個實驗
“在看什么”顧念正扶著窗戶探身朝外張望,背后突然響起年深的聲音。
他嚇得一哆嗦,差點從二樓倒栽下去。幸虧年深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蹀躞帶。
離當場去世就差那么一點顧念癱坐在窗口,拍了拍胸口,慶幸地長出口氣。
還沒等他放松下來,年深“唰”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刀氣如霜,寒光閃閃的銀刃帶著風聲呼嘯而來,顧念嚇得臉都白了。
就離譜
你剛才救我不會只是為了親自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