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跟趙家有沒有過節”
年深沉默了會兒,“就我所知,私怨肯定沒有。但如果涉及到鎮西軍跟吐蕃的戰局,立場的沖突肯定有,趙世念是林安那一派的人。”
年云起死后,鎮西軍跟林安就算是結下了血仇。在朝堂上,林安趙世念那一派跟年家的立場自然也是敵對的。
“當日在別院發生的事情,能詳細講一遍嗎”顧念特意著重強調了詳細兩字。
年深單手搭在案上,像是在回憶,片刻后才道,“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就是普通的飲宴。六郎”見顧念露出疑惑的神色,年深又換了個稱呼,“小世子安排了兩個胡姬給大家侍酒,我平素滴酒不沾,基本沒有舉杯,其中一個胡姬就一直在旁邊勸酒。
后來有人提起鎮西軍獲勝的事情,眾人輪番前來敬酒,我實在饒不過,零零散散喝了大約一杯有余。
趙杰也過來敬酒,那時我已經覺得頭暈,便回絕了。他應當是覺得被駁了面子,生氣地踹了正好過去侍酒的胡姬一腳,發泄怒氣。
扶住胡姬時翻倒的酒水污了衣物,我便去客房臨時換了套便服。
等再回來,趙杰已經重新坐回他自己的案前,事情也就算過去了。后來我頭暈得厲害,去客房睡了會兒,大約在申正時分喝了醒酒湯,強撐著跟五郎和七郎離開松濤別院,回到自家宅院之后一直睡到天亮。”
“就這樣”
“就這樣。”
“當日飲宴在場的人多么”
“大約二十幾人。”
顧念眸子微動,“跟你比較熟的都有誰”
年深搖了搖頭,“都是六郎的朋友,我常年在邊城,長安的朋友只剩下他和子清還有往來,其余人等俱已生疏。”
“子清是”六郎就是小世子葉九思,那這位子清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陸溪吧顧念忍不住想確認下。
“常陽陸家的嫡子,禮部侍郎陸溪。”
果然是那個家伙顧念興奮得雙眼放光,“那當天宴席陸溪在么”
年深奇怪地看著對面突然激動起來的某人,“不在,他恰好在前一日患了風寒,當日托人過府送信,說過幾天身體好了,再單獨請我和六郎。”
顧念輕輕嘬了下牙花,這家伙果然棘手,居然連面都沒露,“以少卿所見,趙杰是個什么樣的人”
“好色,易怒,”年深頓了頓,淡淡地看了眼顧念,“紈绔子弟。”
喂喂喂,紈绔子弟就紈绔子弟,看我干嘛顧念心里嘀咕著,卻不敢真的說出聲,“少卿的雙陸棋玩得怎么樣”
年深沒有立刻回答,冷冷地看著顧念。
周圍的空氣仿佛又凍結住了,顧念硬著頭皮道,“這個問題很重要。”
幾息之后,年深才道,“年某不擅此道。”
“少卿的酒量真的淺到一杯就醉”
“假的,”年深還沒說話,門口已經有人代為回答,點完菜的杜泠和蕭云鎧雙雙走了進來。
顧念
“其實是半杯就醉,而且身上還會起紅色的疹子。”杜泠笑瞇瞇的顧念身邊的位置坐下,“咱們先鋒營里的人常說,天底下能打倒麾下的,就只有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