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有些驚訝,“這酥山是你做的”
眼前梳著垂掛髻的少女點了點頭。
“我教你個方子,有空的時候你不妨試試。”顧念回憶著老媽當初在家里做手工冰淇淋的步驟,給琉璃說了一遍。顧媽媽是甜點達人,最大的愛好除了畫畫就是在家鼓搗各種蛋糕和甜品,顧念從小就在旁邊幫忙搗亂,雖然沒有親手做過,流程和用料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琉璃退出去的時候,那邊的聊天還在繼續,楚娘不像別的都知那么清高,為人熱情,也毫不掩飾對金銀珠寶的喜愛,私下會偷偷答應貴客的邀約。
由于行為舉止不矜持,還常常和柔娘吵架,氣得柔娘最近頭疼病犯了好幾回。
所以,想見到她,砸錢就行了。
都知基本就是后世的花魁了吧身價肯定極高。含著勺子的顧念桃花眼微揚,轉向自家老板,錢帶得夠么
年深默默瞥了眼自己腰間的銀魚袋,你猜她敢拒絕大理寺少卿查案嗎
顧念
狡詐
沒過多久,琉璃再次進門送來飲子,還順手給顧念帶來了一個小小的青色瓷盒。據說是柔娘指名要送給顧念的。
那盒子比一文錢大不了多少,圓滾滾的,小巧可愛。打開之后,里面是團乳白色半透明的膏狀物體。
這是啥顧念不解地看向少女,“確定是給我的”
琉璃認真地看了其它三人一圈,朝顧念的額頭伸出手指虛點了下,“活血化瘀的,睡前用掌心的熱度化開,抹在傷處就可以。阿娘說了,這么俊的小郎君,不能破了相。”
聽到這話,春花秋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念
明明是老板娘的客戶關懷,為什么卻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琉璃退出去之后,屋里的兩個姑娘忍不住也八卦了兩句自家老板。
如果說楚娘的特點是愛錢,那柔娘就是標準的愛臉,最見不得檀郎受苦。
聽說以前她還當紅的時候,就曾經為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交出過全部身家,結果那人轉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柔娘多情的毛病依舊沒改,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救助過多少個落魄書生,卻全都杳無音信,沒有一個人回來過。
正說著,蕭云鎧走錯一步,想要悔棋,被對面的姑娘拍了把手背,“舉手無悔。”
蕭云鎧急得面紅耳赤,卻又無可奈何。
顧念晃了晃勺子,轉向旁邊的年深,悄聲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你當時在現場,玩雙陸棋輸了再被言語諷刺的話,會生氣么”
“年某對跟都知點燈之類的事情根本沒興趣。”年深無聊的把右手的半指手套往下抻了抻,薄如蟬翼的料子貼在手上就像第二層肌膚,在燭火下閃動著細碎的金光。
顧念第一次看清那只手套的全貌,料子像是半透明的絲線夾雜著金絲,極為特殊,輾轉之間光華流動,織造的難度必定極高。
“如果他口出狂言侮辱鎮西軍或者死去的年將軍呢”
年深的眸中閃過道寒光,半秒后才道,“會。”
“那你會動手么”顧念繼續追問。
年深皺了皺眉,似乎在認真思考,“不確定,或許會。”
顧念點了點頭,“所以,假如在場的那個人是你,也很有可能會出手。”
年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仍然認為是我”
“不,我只是認為,設下這個局的人應該很了解你。”
年深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