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挖起一勺酥山送入口中,以他和陸溪在年深心里的分量,現在就算他說陸溪有問題,年深也肯定不信,但可以先種下顆懷疑的種子。
“那你認為是誰殺了他”
“不知道。”顧念誠實地搖了搖頭,“至少目前還不知道。我只覺得,這個人應該與你很像,不但長得像,甚至行為舉行都像,不然趙杰、葉九思,那么多人沒理由把他錯認成你。”
年深
顧念突然想到個問題,“你該不會有什么長得很像的兄弟或者堂兄弟吧”
年深搖了搖頭,“我是獨子,我叔叔也才娶妻,尚無子嗣。”
“表兄弟呢”
“我娘也是獨女。”
顧念正想對年深的家譜繼續進行深入調查,有人敲了敲門,提醒他們到楚娘的表演時間了。
除了年深興趣缺缺的沒有動作,其余幾人都聚到了二樓的扶欄邊,只見舞臺上早已放好琴案,琴案后不是椅凳,而是長長的秋千。秋千兩側的紅綾由屋頂垂墜而下,顏色鮮艷亮眼。
一個杏眼桃腮身著血色羅裙的美女款款走上舞臺。
她梳著雙鬟望仙髻,畫著嫵媚的酒暈妝,額心妝點華貴的金箔花鈿,就像一朵正在盛放的牡丹,華貴而艷麗,讓在場的其它姑娘黯然失色。
臺下有人呼喊起楚娘的名字,場面熱情的程度堪比二十一世紀的明星見面會。
有美女都不看顧念回頭看了看身后,年深居然已經單手支著下巴,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真的要小憩一會兒。
楚娘朝臺下翩然施禮,在琴案后緩緩坐下,她信手撥弄了下琴弦,琴音便如水般的流淌開來,桃花閣里霎時安靜。
兩側合奏的絲竹聲逐漸匯入,琴音卻始終都是主角。
顧念不懂琴曲,但也覺得悠揚悅耳。
眾人正沉浸在樂聲中,楚娘突然雙足點地,身下的秋千驀地離地而起。
她站在秋千上蹁躚而動,姿態婉轉婀娜,衣袂飄揚,裙裾如云,釵佩玲玲作響。
縱然有屋內那兩位姑娘的提醒,蕭云鎧等人依然被眼前的表演驚艷不已。
琴聲雖停,兩旁伴奏的其它樂聲卻未停止,曲調越來越激昂。
楚娘腳下的秋千也越蕩越高,動作越來越飛逸,甚至時不時會放開雙手,僅靠足尖勾住紅綾,身體迎風舒展,在空中凝定曼妙的弧度,宛若靈鳥扶搖而過穿越花海,又似神女在霞間縹緲起舞,驚鴻流芳。
危險又美麗的畫面讓圍觀表演的人們心神激蕩,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曲既罷,楚娘翩然退場,眾人卻依舊淪陷在剛才的舞蹈里,久久無法回神。
半盞茶過后,楚娘遲遲沒有再露面,站在顧念右邊的那位紅衣客人扶著圍欄引頸而望,“這就完了”
他身邊的粉衣姑娘輕笑道,“放心,她只是回三樓的房間重新梳洗一下,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隨后,又用芊芊玉指指向樓下那幾個抱著玻璃釉玉春瓶走動的少女,“想再見楚娘的話,就要看投簽的結果了。”
眾人頓時醒悟,今天是暗簽盲標的模式,只通知最后的勝利者,于參與者失敗也不傷臉面。
蕭云鎧連忙轉身,準備回房間去叫年深,畢竟以目前的狀況來看,要見楚娘,也就請柔娘安排在開簽前的這段時間最為合適。
就在這時,樓頂突然傳出聲驚恐的尖叫,緊隨其后的,便是杯盞金器之類的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響。
一個梳著雙環髻的侍女跌跌撞撞地跑到三樓的扶欄邊,朝底下大喊,“快來人啊,楚娘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