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確定,所以才需要用這兩只老鼠試試。”顧念指著壓在自己手底下的半截銅熏爐解釋。
年深將手里那把帶著黑斑的銀梳背遞給柔娘,柔娘看了兩眼,臉上的血色霎時褪了個干凈,回身吩咐一個小侍女,“快,快叫十一郎過來。”
年深眸色微動,迅速反應過來,“閣里還有別人吃了燕窩”
“奴家沒記錯的話,今日吃燕窩的共有四人,除了楚娘,還有奴家和另外兩位貴客。”柔娘深吸了口氣,臉色煞白,捏著扇子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如果那兩位中有人中了毒,她這桃花閣恐怕就保不住了。
聽她說完,顧念不禁也跟著有些著急,“你們是什么時候吃的”
“奴家是戌初左右,另外兩位客人大約是在戌正和亥初。”
“你們吃的那幾份應該沒毒。”聽到時間,顧念松了口氣,抬起那半截熏爐。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那兩只肥老鼠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數竅流血。
如果柔娘吃的那份跟楚娘這份一樣,那她早就毒發身亡了。
“當然,穩妥起見,還是再檢查下的好。”
柔娘依舊有些心神不寧,幸虧十一郎來得很快,幫她診脈的同時也確認了顧念的說法,如果是同樣的毒物,她和那兩位貴客現在早就出事了。得到他的答案,柔娘才真正放下心來。
年深眸色冷厲,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地上的死老鼠,杜泠單手扶著佩刀刀柄,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有意思,四份里面偏偏是這份,是無差別下毒,還是今晚還有第二個人想對楚娘動手”
“不如把霜兒找來,然后我們直接去后廚看看。”顧念建議。
十一郎去給那兩位客人檢查的時候,柔娘親自帶著顧念、年深和杜泠去了趟后院。
廚房里蒸氣繚繞,兩個看火燒水的仆婦正坐在灶邊說閑話,突然看到柔娘板著臉進來,嚇得立刻站了起來。
據那兩個仆婦說,燕窩都是下午一起泡發的,但燉的時候是根據各自的時間分開的,柔娘那份最早,楚娘那份最晚。
就像霜兒之前說的那樣,今天廚房里的幾眼灶火都忙,燕窩都是小侍女們在廚房門口用小風爐燉的。
角落里歪著兩個小陶鍋,霜兒給楚娘燉燕窩用的那個和之前給客人用的那個都還沒有刷。
顧念用從十一郎那里借來的銀針在兩個鍋內殘存的汁漿里試了試,一個鍋沒有反應,另一個針尖果然黑了。
楚娘的燕窩固定會加紅棗和胡麻,所以柔娘一眼就認出有毒的是給楚娘燉東西的陶鍋。
霜兒這個時候也在秋月的陪伴下趕到了后廚,情緒看起來比先前穩定不少。
“燉燕窩的時候,你離開過嗎”門口竄進來的冷風吹得顧念抱起了雙臂,剛才下來得急,又忘了披上兔裘。
“沒有。”霜兒怯怯地搖了搖頭,回話仍舊有些慢半拍。
“再仔細想想,真的一步也沒離開過”顧念搖搖頭,拒絕了柔娘讓秋月去幫忙取兔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