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外面的大雨嘆了口氣,這場雨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幾乎可以幫那個竊賊毀掉逃離時所有遺留在外面的痕跡。
他們內外查看完畢,周錄事和林主簿那邊還沒有盤點完。
三人聚在屋外游廊的角落正要討論各自的發現,就發現年深面沉似水的沿著游廊走了過來。
“麾下不用陪著小世子么”杜泠看看往他身后縮的另外兩人,無奈地迎了上去。
“我剛才已經把人送走了。”年深冷冷地掃了眼屋里正在盤點的周錄事和林主簿,又看向杜泠身后的顧念和蕭云鎧,“怎么說”
杜泠低聲道,“屋梁上沒有任何腳印手印之類的痕跡。屋頂的瓦片,也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說完頓了頓,轉頭看向蕭云鎧和顧念。
兩人便分別把自己看到的狀況也說了一遍。
雨勢漸收,太陽重新探頭,年深打量著眼前的院子,淡淡地道,“所以,你們怎么看”
“我反正是沒看出什么。”蕭云鎧憨憨地撓了撓頭,小聲嘟囔了句。
“顧司直呢”
顧念躊躇片刻,輕輕吐出兩個字,“內鬼。”
蕭云鎧
杜泠點了點頭,“那人沒有從屋頂潛入,直接選擇走窗,說明對大理寺的環境有一定的熟悉度。”
“不但熟悉,甚至應該進過庫房。”不然怎么可能準確選擇出沒有封死的窗戶
蕭云鎧用力將拳頭砸在自己的左掌心,“對啊,時間上也太湊巧了,咱們昨天才提到血衣的問題,十二個時辰里,血衣就被偷了。”
“從窗戶都沒來得及關上這點來看,那人甚至很可能是聽到了周錄事他們過來的聲音才匆忙離開的。”顧念補充道。
手上空空的,沒有東西可轉,他的拇指和食指徒勞無功的在半空劃過半圈,又默默收了回去。
“如此來說,從昨天到今天,所有知道咱們要請小世子過來驗血衣這個消息的人都很可疑。”年深眼底閃過道冷光。
蕭云鎧驀地看向顧念。
按照道理來說,除了他自己、七郎、麾下之外,知道這個消息的就只有眼前的顧念了。
離了個大譜,顧念不敢相信蕭云鎧居然會懷疑他,“拜托,從昨天到今天,我可是一直跟你們在一起的。”
“誰說的,晚上你又沒有跟我們在一起。對了,還有昨天去城外,那時候你非要去坐牛車,我就覺得很奇怪”蕭云鎧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正要繼續,杜泠清咳一聲,打斷了他。
“他去坐牛車,是因為不常騎馬,所以大腿和oo被磨破了。”杜泠小聲地替顧念解釋。
磨破了蕭云鎧跟年深同步看向了顧念,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國家特級保護動物。
人固有一死,但最慘的就是社死顧念耳根漲得通紅,哀怨地看了杜泠一眼,大哥,能不能不提這茬兒。
專注于給蕭云鎧答疑的杜泠并沒有注意到顧念怨念的眼神,“而且,驗血衣的事情本就是他提起的,如果他是那個內鬼,完全可以不在我們面前提及此事,直接想辦法把血衣弄出去銷毀豈不是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