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鎧噎了噎,撓撓后腦勺,憋了半天,面色羞愧地跟顧念行了個禮,“對不起哈,我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
“那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你我,更不可能是麾下。”蕭云鎧糊涂了,“知道消息的還能有誰”
“你們三個可靠,少卿府上的人都可靠嗎你們昨天和他提起血衣的事情是在什么場合當時有沒有別的人在場”顧念努力裝作無事發生地看向年深,嘴上說得振振有詞,耳朵卻依舊紅彤彤的。
年深皺起眉心,幾息之后才開口,“當時倒是有兩個家奴在的。”
顧念又道,“不止如此,少卿今天去國公府請葉九思過來的時候,他府內會不會也有人聽到這個消息”
蕭云鎧aa杜泠aa年深
“天香樓的案子很明顯是有人做局,用趙杰的命陷害少卿。這個局最初也是從國公府的松濤別院開始的,如果你們是做局之人,會不會在葉九思身邊安排下棋子”顧念從錢袋里掏出枚銅錢,放在窗框一角。
“至于大理寺這邊,咱們上次去桃花閣,余沉出現、婉兒被滅口的時機跟現在的感覺像不像都是搶在咱們前面一步動的手。
余沉的消息從哪來的
天香樓歸云居桃花閣還是大理寺
如果問我,我覺得答案是大理寺。跟國公府一樣,這里很可能也有對方布下的棋子。”顧念摸出第二枚銅錢,放在另外一角,“假使國公府那顆棋子剛才得到咱們要請葉九思驗血衣的消息,匆匆傳消息過來,大理寺這邊的人倉促出手,堪堪趕在咱們之前拿走了血衣“顧念指著兩枚銅錢滔滔不絕地分析了一通,突然發現蕭云鎧和杜泠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怎么了”
蕭云鎧神色凝重,看了眼年深才開口,“你之前也提過,兇手能假冒麾下,定然是設局之人很了解他,若說了解麾下,我們當中,能排在第一位的就應該是小世子。他得知血衣的事情后,一邊故意拖著麾下,一邊派人來傳消息,最方便不過。”
糟糕,發現自己把蕭云鎧和杜泠他們的思路帶偏了,顧念暗叫不好。
唯有年深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是他。如果是他,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顧念也急忙道,“我剛才說消息源自國公府,也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情況而已。再者來說,就像少卿說的,如果做局的真是葉九思,他根本不用派人來偷,只要驗證血衣的時候一口咬定那就是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
“你說得對,是我們一時想岔了。”旁邊的杜泠也跟著長出口氣,臉色緩和下來。
“內鬼會不會就是周錄事或者那個去吃午飯的小吏他們一個熟悉庫房,一個熟知同伴的習慣,想溜進去肯定很方便。”
杜泠點頭道,“不無可能。詳細查查他們之前半個時辰的行蹤,應該就會有結果。”
撬開窗戶,干脆地直奔證物架,找到血衣直接拿走。沒有翻亂碰倒任何東西,如果是他們,就可以完美的做到以上幾點。
年深眉睫微揚,看著檐下淅瀝滴落的雨珠沒有說話。
“查出來我肯定要狠狠揍那人一頓,可惡,就這么被他們又搶先了一步,這兩天的時間簡直白費了。”蕭云鎧恨恨地將拳頭砸向了廊柱。
這得多疼顧念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手。
柱身發出聲悶響,蕭云鎧的面色卻絲毫未變,只是活動了兩下手指,就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
外面的動靜引得庫房里的周錄事和林主簿都看了出來,見年深也站在回廊那邊,遙遙行了個禮,又慌忙把頭轉回去,繼續查對庫冊上的東西。
“其實仔細想的話,”顧念躊躇地看了眼年深等人,邊說邊仔細地把窗框上的兩枚銅錢撿起來收回錢袋,“咱們也不算白費功夫。”
“血衣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被毀了,怎么不算白費功夫”蕭云鎧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咱們請葉九思過來,無非就是為了確認血衣到底有沒有被人掉包而已。現在答案已經出來了,”顧念攤開手,眸色跟檐下的雨滴一樣清澈,光可鑒人,“血衣肯定被人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