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天不怕地不怕,這輩子唯一的克星,就是他哥顧言。
從小到大,但凡做了荒唐事,他就會在顧言這里挨頓揍,每次見面的記憶幾乎都是兄友弟恭的一頓打,生生被打怕了。
顧言上次回來,就是因為聽說原主嫌這嫌那,把所有顧夫人找的上班機會都推了,千里迢迢跑回來揍了某人一頓。原主后來肯乖乖去大理寺,其中未必沒有這頓打的原因。
顧念本以為他現在改邪歸正,乖乖遠離賭坊和那些狐朋狗友,對方遠在塞外,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就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乍然聽說顧言回來,著實有些敵軍還有三秒到達戰場的慌張,他最近好像也沒做什么荒唐事吧
“快,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顧念連忙站直身體,頂著張花貓似的臉整理衣襟。
“小郎君,你還是先凈面吧。”井生看著顧念沾著碳跡的臉頰和蹭到炭黑的雙手,艱難地開口。這不是有沒有問題,這是問題太多了啊。
顧念梳洗完畢,趕到顧夫人房間。
秦染和顧言正在陪她說話,看到顧念進門,顧言的眼神立刻像鞭子似地掃了過來。
他的皮膚被塞外的烈日曬成了淺淡的古銅色,長相上來說,顧言更像顧將軍,長眉虎目,面部輪廓棱角分明,再加上常年習武從軍,眉目間自有一截英武剛毅之氣。
跟溫柔和善的顧夫人和秦染相比,顧言就像闖進梅花鹿領地的老虎,充滿了食物鏈頂端的王者的壓迫感。
“阿兄。”顧念囁嚅著叫了一聲,默默蹭到顧夫人身后尋求保護。
“阿秋,別嚇唬你弟弟了,他最近挺乖的。”顧夫人會意,連忙替小兒子說話。顧言的小名也來自他的生日,說來也巧,顧念生在小滿那天,顧言則生在立秋,都是二十四節氣之一。
“就是,阿滿自從進了大理寺,就長進了很多,還從胡人那里學了不少本事。”秦染也跟著顧夫人替顧念說話。
“真的”顧言瞥了眼秦染,上下打量,顯然不太相信。畢竟剛才說話那兩位,都是顧念有一分功勞就能夸成七分的主兒。
顧夫人和秦染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顧念最近幫忙算賬,教大家學西域字,從胡人那里學來做雪花糖和云霞飲的方法,發了月俸還貼心的給大家買東西之類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顧言眉峰微抬,看向顧念,“大家都有禮物,我的呢”
顧念
不是,誰知道你會突然回來啊
“阿滿,不然你就去廚房,給你阿兄做做那個糖醋排骨,他愛吃肉。”秦染朝顧念使了個眼色,連忙替他解圍,
顧言瞥了眼秦染,沒有出聲。
“啊,好。馬上就去。”顧念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離開顧夫人的房間,顧念拍拍胸口長出口氣,今天這關看樣子是過了。
他剛才在旁邊聽了七七八八,大致也明白了,顧言這次回來,其實是因為顧家被燒和藥肆這邊被掌柜的坑錢跑路的事情。
邊塞交通不暢,再加上他出去例巡不在營內,耽擱許久才收到消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擔憂,一知道就立刻跟安番侯告了假,日夜兼程趕了回來。
打發井生出去買豬肋排的時候,顧念又讓他再加了些酥酪,打算也給顧言嘗嘗云霞飲。
他這個廚師,滿打滿算就會這么一個菜,實在是寒酸,只能再加個飲子充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