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記載的是前年十月底的一樁案子。
死者共有兩人,一位是當時的中書侍郎吳魁,一位是當時的中書舍人之一陳絯hài,十月二十一的晚上,兩人雙雙死在中書舍的西廳內。
當天傍晚,他們才剛面見過纏綿病榻前的靈帝,據說當晚留在廳殿內,就是在為靈帝撰寫詔書。
廳殿內并沒有外人闖入的跡象,一旁的桌案上有一個空掉的酒壺兩個酒杯和幾碟所剩無幾的下酒菜。
兩人死時面部都帶著絲詭異的笑容,身上沒檢查出任何傷口,杯碟中也沒有驗出毒物。那份傳說中在擬的詔書更是不見蹤影。
靈帝自那晚開始就昏迷不醒,大理寺和刑部御史臺一起調查了半個月,卻毫無頭緒,后來靈帝駕崩,太子登基。這件事便成了一樁懸案,封存在案卷庫之中。
第二份也是樁懸案,死者卻不是官員,而是積福寺的住持了然大師。
了然是死在自己的禪房里的。
去年三月初七那天,中午他先是與兩個弟子一起用了齋飯,下午,又與一名香客品茗對弈,相談甚歡,之后了然又跟自己的師弟了悟論了會兒禪,半途覺得困倦就回房休息。晚飯時,弟子去給他送齋飯,發現住持已經氣絕身亡。
了然死時,臉上也同樣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身上檢查不出任何傷口。
顧念疑惑地看了看年深,“要查這兩樁懸案”
“是也不是。”年深放下筆,起身走到顧念桌案前,指著第二份卷宗道,“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馬廷尉還在刑部任職。他與了然住持交情頗深,所以曾私下關注此案,想替住持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多方翻找下,他在刑部懸案的卷宗里找到了這份。”
年深又指了指第一份卷宗,“馬廷尉曾經覺得這兩件案子有所聯系,可惜調查許久,卻發現死者之間唯一的交集只有那相似的死狀。后來,了然大師的死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所以,他希望我們有空的時候幫忙查查看”
“嗯。”
也就是說,重要但不緊急。顧念打了個哈欠,隨手將那兩份卷宗放到天香樓的卷宗下面,他今天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分析卷宗。
見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年深欲言又止,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桌案。
第二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小皇帝宣布退位,讓位給鎮東侯呂青。
雖然之前就眾說紛紜,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測,但真的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多人還是異常震驚。
顧念反而略微放了些心。
年深沒有按照書里的劇情返回鎮西軍營,他一直擔心是否會影響書里的故事線。
現在小皇帝宣布退位的時間跟書里基本一致,那就證明暫時好像還沒有多大影響
之后四五天,年深幾乎常駐在大明宮,甚少回履雪殿。
京城內人心惶惶,大理寺也人心浮躁,唯有顧念心無旁騖,除了盯盯那些人查線索的進度,就是回家埋頭畫圖,總算設計出了比較理想的手搖打蛋器和攪拌機傳動齒輪,完成了最后的圖紙。
東西的難點在于齒輪和攪拌機的刀片,齒輪實在不行也可以用木頭或者竹子的,反正就是耗損大點的事兒,但攪拌機的刀片必須得做。
除了機器,他還畫了其它幾樣奶茶店常用的小東西,比如內壁上帶刻度的量壺,一套半圓形的標準勺,濾茶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