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紙一完成,顧念就去找了顧忠,在附近找個靠譜的工匠什么的,顧忠比他在行得多。
在聽顧念解釋完之后,顧忠也覺得最難做的應該是那個刀片,他的建議是,刀頭的部分單獨去找鐵匠。
兩人正商量著,井生捧著份名刺追過來,告訴顧念有位姓孫的郎君來訪。
孫昭顧念看著那個名字想了會兒,才回憶起這是死去的婉兒的男朋友,通義坊紙坊的老板。
可是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顧忠拿著圖紙出了門,顧念滿腹疑惑的來到中堂,孫昭一見面就朝他深施一禮,臉上滿滿全是笑意,“感謝顧司直的指點,如今我們的花箋已經順利解決之前的問題,相信下個月應該就能做出完美的成品。”
“孫老板太客氣了。”顧念沒想到孫昭居然是專門過來登門道謝的。
孫昭還特意帶了份合同過來,言明準備將日后粉箋銷售所得的一成作為謝禮,送給顧念,落字為憑。
雖然顧念也明白,孫昭一半是確實想感謝自己,另一半也是為了跟自己賣個好,以后好在新紙的改進和制作上多多合作。但不過就是復述了一下別人的制紙流程,剩下的都是孫昭帶著紙坊的工匠自己研究的,顧念覺得這一成的分成自己受之有愧。
孫昭態度堅決,顧念推辭不下時,突然想到件事,“如果孫老板真的過意不去,不如用這些錢作為成本,幫我研究種新紙如何”
“顧司直想做什么新紙”孫昭立刻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草紙。”
“草紙”
“對,就是用秸稈、蘆葦、雜草之類的東西為材料做紙。”顧念列舉了一大堆除了人力幾乎沒有成本的廢料。
孫昭有些遲疑,“不瞞顧司直,為了降低成本,早些年孫某也曾經嘗試過用草莖之類的東西代替樹皮,但做出的東西實在過于松散,既不結實,又難于書寫”
“沒關系,只要盡量做輕軟一些就可以。”顧念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反正草紙也不是用來寫字的,只是用來上廁所的,只要便宜,盡可能的柔軟就夠了。
“既然顧司直執意想試,孫某自當盡力。”孫昭勉強應了下來。研究這種新紙對他來說倒是不費什么太大力氣,比起直接分一成粉箋的利潤來說,占便宜的肯定是他。實在不行,到時就將剩余的利潤折算成錢吧,孫昭暗自思忖。
“對了,還有樣東西,孫老板是專家,你看能不能試著幫我做做”說完草紙,顧念才想起紙杯的事情。要做紙杯,肯定需要選擇一種合適的紙做材料,孫昭是現成的造紙專家,經驗豐富,遠比他自己摸索方便得多,要是可以,甚至委托孫家紙坊代工是最好的。
能為一句承諾親自上門,顧念覺得孫昭的誠信度還是值得信任的,便讓井生搬了之前試做的那個沖壓機過來,向他詳細解釋起自己對紙杯的構想。解釋到半途,顧念索性讓井生直接去廚房給孫昭做杯云霞飲,也做個試飲。
孫昭對顧念這種用紙做杯的新奇想法很感興趣,紙張的厚度和韌度調整在他眼里不是難事,倒是杯子的定型確實有些麻煩。
他的建議是可以試試在造紙的撈漿就考慮直接用異形的撈簾,或者在紙漿半干的時候用顧念說的那種沖壓機械來定型上蠟,不過具體還要回去跟紙坊的工匠們討論討論,也或許他們會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興致勃勃地聊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將紙杯的話題告一段落。
正聊得口干舌燥之際,井生將云霞飲端了上來。孫昭被云霞飲漂亮的模樣驚住了,喝過之后更是贊不絕口,直言即便是在平康坊那些最擅長做甜品的地方,都沒見過如此新奇的飲子。
提起平康坊,就免不得想到桃花閣和婉兒,便聊到了婉兒的案子上。
說起這件事,孫昭的神色明顯黯淡下來,這些日子,他努力把心思全投在研究新紙上,就是為了逃避失去婉兒的痛苦,“后來孫某也曾私下請縣衙的人喝酒,打聽案子的進展,可是,據說他們只打撈到了那把兇刀的刀鞘,其余就沒了下文。”
顧念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等等,“長安縣找到了兇刀的刀鞘,什么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