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這才明白年深之前疑神疑鬼的原因,大贊他忠勇。
顧念
現在又不是你罵人的時候了,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當然,呂青也同樣被徐卯忘恩負義的行為氣得火冒三丈,要立刻審理那個道士查清原委,事情自然落到了正在現場的大理寺少卿年深頭上。
于是,年深主審,顧念在旁邊筆錄,蕭云鎧與杜泠分列左右,呂青、馬涼、林國公、葉九思、戶部尚書梁為論,尚書左丞任道渺等人也在旁邊浩浩蕩蕩的坐了兩排,準備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念忍不住扁了扁唇角,這種滿堂紫衣貴胄聽審的局面,還真是難得一見。
眾人坐穩,兩個金吾衛便將五花大綁的道士和那兩個徐卯的護衛押了進來,用力一推,三人便撲倒在地上。徐卯的尸體也被抬了上來,放在他們旁邊。
十一郎冷眼掃過徐卯的尸體,努力掙扎了幾下,終于半坐起來,一改之前低眉順眼的模樣,脊背挺得直直的。
徐卯那兩個護衛嚇得面如土色,爬起來后縮在角落頭壓得低低的。
顧念默默在紙上寫了六個字,桃花閣十一郎,暗示性地點了點。
原來是他年深在顧念的提示下,終于想起了自己為什么覺得這張臉眼熟了,“你叫什么名字,貫屬何處。”
“岳湎iǎn,淮南道安州府山合縣。”十一郎沒有再刻意掩飾自己的聲音,昂首挺胸地回答。
“做什么的”
瞥了眼身邊的尸體,岳湎唇角浮起絲嘲弄地冷笑,“那可就多了,少卿想問哪一個”
年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氣定神閑,“每個都說說。”
“我既是桃花閣打理花圃的小廝,也是長安暗市里的毒郎君。”
毒郎君暗市顧念詫異地看向堂下跪坐的那人,他就是毒郎君
原書里曾經有人賣給葉九思一個解毒藥方,要價百金,說是出自毒郎君的百毒譜。據那人所說,百毒譜內都是極其靈驗的奇藥,既能殺人也能救人。
年深同樣有些訝異,眉心微皺,“暗市”
“簡單來說就是大家可以選擇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單純做交易的地方,”岳湎眼內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似乎并不想多提那個地方,輕描淡寫敷衍了事地解釋了幾句,“在那里,你可以買到任何東西,也可以賣任何東西,有人銷贓,有人賣消息,我既然叫毒郎君,賣的是什么就不用多說了吧。”
這個暗市,聽起來就是做見不得人的生意的,岳湎態度上的微妙轉變讓顧念意識到,他對暗市的心理恐怕是非常復雜的,他大概既依靠那里,卻又忍不住地鄙視那里。某種程度上,他可能認為不知道那個地方的人才是比較干凈的吧
“暗市在什么地方”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總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就把別人無故牽扯進來。何況暗市的所在其實與這件案子本來也關系不大。”
呂青著急地看了年深一眼,示意他趕緊先問問自己中沒中毒。剛才清涼觀的觀主雖然給他把了脈,但他還是不能放心。
“好,那就說說有關系的,你今天為何假冒清涼觀的道士除了徐卯,你還給誰下了毒”年深收到呂青的暗示,及時開口。
“我假冒道士,是徐卯安排的,或者說,余卯他要我在齋醮大會上幫他毒殺鎮東侯,”岳湎微微偏過頭,看了眼呂青,又面色坦然地道,“但是他不知道,其實我把那份毒藥留給了他自己。”
呂青深吸口氣,緊握雙拳,臉色鐵青。
眾人也紛紛露出震驚之色,這是什么情況他既然是徐卯安排進來刺殺呂青的,為什么突然臨陣倒戈
如果他按照計劃行事,現在中毒身亡的,恐怕就是鎮東侯了吧
“你只給徐卯一個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