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湎說過,他當初只賣出去一批清音散,買家也只有一個人。現在既然確定葛十一和秦阿栓都死于清音散,那就證明,葛十一、秦阿栓,甚至當年中書舍人、了然大師的案子背后,都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伙人。
既然對方擁有這么厲害的毒藥,如果想殺年深,直接下毒不是更方便,為什么還要用葛十一冒充那么麻煩
直觀來看的話,一定是弄臭年深的名聲比直接殺死他收益更大,對方才會做這樣的選擇。
那么陸溪,陸家,到底在下一盤什么樣的棋
顧念一路都在琢磨這件事,卻毫無頭緒。
兩人回到履雪殿,恰好賈仵作那邊也在半盞茶之前剛將尸格送過來。
葉九思一見賈仵作給葛十一等五人下的結論是被火燒死,立刻反駁,“不對,他們兩個是中了清音散的毒,放火燒尸只是掩人耳目,其它三個才是真正被燒死的。”
見他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蕭云鎧不解,“世子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師父說,尸體會說話。”葉九思驕傲地揚起下巴。
師父年深眸色微動,看向顧念。
顧念無辜地攤開雙手,表示這事和自己無關,人在廊下坐,輩分從天上來。
那邊的葉九思則認真地把他們去跟岳湎要了檢驗清音散的仙葉葵汁以及顧念告訴他的鵝爪特征又給幾人講了一遍。
杜泠和年深因為之前已經跟顧念討論過,所以并沒有意外。年深展眉看向顧念,“所以說,你們用仙葉葵汁驗出了靛藍色”
“沒錯。”顧念端起杯子一通狂喝,那邊待了半天,渴死他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都已經給他們喝了天下最毒的清音散,為什么還要再放火清音散又不像別的毒藥,如果我們不是碰巧抓到岳湎,根本就不會知道仙葉葵汁,也就根本驗不出來。”蕭云鎧摸出根肉干塞進嘴里,“再放把火那不是反而畫蛇添足嗎”
杜泠屈指敲了敲他的頭,“你想想,如果死的只有他們兩個,是不是很容易就會想到滅口上面而且如果他們同時被滅口,那豈不就是在變相承認他們兩個背后就是屬于同一伙勢力,不打自招藏葉于林,藏花于圃,才是最好的遮掩方法。”
“那就一起燒死唄。為什么還要下毒”
“為了確保他們兩個必死。”杜泠抬手又要再敲。
蕭云鎧偏著身子,抬手護住自己的腦袋,“別打了,再打就更傻了。”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顧念放下水杯,把岳湎提到的清音散可能過期的消息告訴年深等人,“所以,放火可能是一箭三雕。對了,有搜查到什么其它的線索嗎”
年深沒有答話,只是默默拎起執壺給他空掉的水杯續水。恰巧看到這一幕的葉九思托著下巴,露出抹促狹的笑意,有點意思。
倒是杜泠立刻道,“監獄圍墻外邊的一棵槐樹上,確實發現了有人攀爬過的痕跡,現在初步懷疑,有人就是在那個位置將類似火箭之類的東西射進那幾間牢房的。除此之外,院內院外幾乎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葉九思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在外邊可以把箭射進去,那毒藥呢”
“要么同樣是射進去,葛十一和秦阿栓自己主動服下去的,要么就是”杜泠頓了頓,“監獄里還有他們的人。”
“不會吧,除了秦阿栓還有內鬼”蕭云鎧郁悶地抓了抓頭皮,“上次我們可是差不多已經把大理寺翻了個底朝天了。”
“你要是背后指使秦阿栓的人,放下去的線被別人割斷了,會不會再放第一條況且也是我們疏忽了,從來就沒有人規定過,內鬼只能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