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改建如此氣魄的地宮,一般人絕對出不起這么大的手筆,再加上那個幾乎什么都可以買的承諾,足以說明暗市背后坐鎮那人,既有雄厚的財力,又有龐大的人脈。
同樣的,暗市本身又是一個日進斗金的寶庫,賺錢的同時還可以在第一時間提前搜羅到許多奇珍異寶,更是一張難得的情報網。
暗市背后的人,簡直就像是長安城的另一位主人。
或許是疑人偷斧的緣故,顧念總覺得這個暗市說不定和陸家,和陸溪有些關系。
他正想得出神,年深拍了拍他的手背,顧念抬起頭,才發現葉九思已經上場去玩斗了。
不應該我先上嗎顧念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葉九思隨手把他自己那張花箋放在了上面,他們上去的順序就隨之變了一下。
臺下已經借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玲瓏剔透的玉佩拿上臺,葉九思和對面的侍從正在埋頭書寫價格。
顧念再仔細看,才發現那并不是什么玉佩,而是塊琉璃佩,通透程度看起來跟何鞍書之前要送他的那個杯盞不相上下。
葉九思和侍從同時向臺下展示了自己的答案,葉九思寫的是三十五兩金,侍從寫的是三十八金。
中間的侍從上去掀開了事先請物主寫下的價格,三十六金。
顧念
不是,一塊破玻璃這么貴的嗎
不然咱們也去個安全的地方弄個琉璃場
臺下掌聲立響,葉九思驕矜的用白皙的手指勾著耳畔的金鼠墜子轉了一圈,施施然走下了臺。
接下來果然就是顧念的文斗。
侍從朗聲宣布文斗時,葉九思還沒回來,顧念深吸口氣,朝旁邊的年深高舉手掌張開五指,做了個求擊掌的動作。
年深看著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滿眼問號。
“加油。”顧念只好自己動手,自助式地抓起年深的手跟自己擊了個掌。
年工具人深
玉磬聲落,對面的侍從眉眼微動,依舊從九章算術里出了一道衰分的題目,“今有大夫、不更、簪褭、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獵得五鹿。欲以爵次分之,請問貴客,五人各得幾何”
對顧念來說,難的不是題目,而是所謂的爵次常識。
幸虧有今天暗市的等級做參考,公士市在底層,屬于入門級,那么毫無疑問就是其中最小的那個爵次,簪褭在二層,肯定是高于公士的。依據這兩個爵次為錨點,就可以確定題干中的爵次是依次降低的,五者里面應該是大夫爵次最高,公士最低。
推斷出這個之后,剩下的對顧念來說就根本不是問題了,簡單的等差,前后不到半分鐘,他就算出了答案。
大夫得一只整鹿再加三分之二,不更得一只整鹿再加三分之一,簪褭正好得一只鹿,上造得三分之二只鹿,公士得三分之一只鹿。
對面的侍從呆愣在原地,不僅因為他的答案是正確的,更是因為他的速度。
他出給客人的題目是按照標號物的價值而有難度增減的,這道題目雖然不是最難的那種,但也絕不是簡單的類別。
就算明白做法,在現場完全沒有算籌和算盤之類的東西的情況下,要憑心算,必定需要費些時間才能計算完畢。
這個人是怎么做到眨眼之間就給出正確答案的。
臺下也全都愣住了,等等,算完了這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