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李縣令若是不想受傷,還是盡快按照他要求的,向他道歉為好。”
李長風并沒有因為顧念的官職低微就有所怠慢,剛才聽說他們沒在查案,那份著急之色也很明顯,所以顧念對李長風的印象比長安縣和萬年縣那兩位都要好些,便忍不住開口勸了句。
他話一出口,李長風還沒反應,縣丞卻有些氣悶,“你居然建議堂堂縣令向一個殺人犯道歉”
“他應該不是罪犯,”顧念慎重地搖了搖頭,“依我所見,你們恐怕真的是冤枉他了。”
縣丞聽罷,愈發憤慨,“不是我等縣衙諸人辦案,查看現場,驗視尸體兇器,詢問證言,走訪四鄰,辛苦盤對許久,確認證據確鑿才會上報明府,顧司直只憑我等復述幾句,便能知道他是冤枉的”
“既然縣丞說你們曾經辛苦走訪,詢問證言,那容我問一句,縣丞可知道現場有處明顯的造假之處”
造假縣丞怔了怔,李長風也有些驚訝,“現場何處造假”
“在下家里恰好是開藥肆的,據我所知,夜交藤藥性特殊,處理之時最忌銅鐵之器。如果死者如你們所說,精通藥理,斷不會用銅刀去處理此物。
這也就證明,死者死前根本就沒有在弄什么夜交藤,現場完全是在她死后布置出來的,而且此人必定是個對藥理一竅不通之人。”
眾人
李長風的嘴唇翕動了兩下才發出聲音,“顧司直此話當真”
“自然。縣令若是不信,可以即刻找家大些的藥肆去詢問此事。”
李長風立刻吩咐那個縣尉離席去詢問。
“不止如此,”年深看向李長風,眸色黑沉,“如果剛才與我交手之人就是吳鳴,以他的武功想殺兩個女子的話,簡直輕而易舉,根本不用費力奪什么刀。”
“沒錯,能在三郎手下過這么多招的,整個洛陽恐怕也找不出來幾個。”葉九思立刻幫腔,“依我所見,洛陽縣衙不可能有擋得住他的人,今天幸好是有我們在,如果他過幾日再來,恐怕就危險了。”
李長風
縣丞臉漲得通紅,“如此說來,此案最可疑的反而是張家那個女婿可是現在人已經死了不對啊,既然吳鳴武功如此之高,當日為何不反抗就那么乖乖被綁”
顧念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只能問他本人。如果硬要猜的話,或許是他當日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藥之類的。”
沒過多久,縣尉就帶回了消息,確實如顧念所說,夜交藤忌金鐵之器,但凡學過藥理的人,都知道此事。
李長風聽完,呆坐在登上,沉默良久。
一場宴席最后也只得潦草收場。
晚風微冷,檐上孤月高懸,巷深人靜。
洛陽縣衙的后宅離國公府的宅子相距不遠,顧念等人拎著燈籠緩步而行,坊道間只能聽到他們幾人的腳步聲。
“既然吳鳴能因為大赦而獲救,那岳湎呢”顧念剛才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想到了這件事。
年深將手上的燈籠往前探了探,照亮半丈之外的路面,“他的事情比較復雜。”
顧念
他好歹也算救了呂青吧
“他的用毒才能太過驚人,殺的話,呂青舍不得,放出來又不放心。一時之間難以抉擇,所以就暫時被擱在那兒了。”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