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是滿滿一匣拇指指腹大小的珍珠,圓潤光滑,流彩生輝,品相極為完美。
年深和葉九思的匣子里也是珍珠,不過比起他這盒來說,珠子的尺寸略微小了一些。
顧念正要推辭,安番侯眉峰微動,眸色中冷光微露,“顧小郎君可是嫌少”
“沒,只是想謝謝侯爺。”顧念立刻按著匣子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眼睛一瞪就殺氣十足的,太嚇人了。
“卻之不恭。”年深朝安番侯叉手行禮,將那匣珍珠收了下來。
葉九思見他們都收了,便也跟著謝了安番侯,安番侯輪廓硬朗的臉色又重新露出笑意。
菜肴上桌,眾人席間又重新談起了葉九思說到一半的燒蝗。
“沒想到鎮西軍的軍資如此充足,居然還有閑錢用來做這些事情。”安番侯似笑非笑地看著年深,眸間閃過絲晦暗不明的光亮。
“怎么可能,鎮西軍若是軍資充足,就不會用紙甲了。”葉九思心直口快地道。
“紙甲”安番侯疑惑地看向年深。
顧念也怔了怔,年深已經給鎮西軍安排紙甲了么
看看驟然安靜的四周,葉九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以紙作甲,既能節省軍資,又輕便易動。”既然葉九思已經說出來了,年深索性按照顧念當初的說法,將以紙作甲的諸多好處跟安番侯講述了一遍,聽得安番侯和他身邊的副將都一臉驚愕。
“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紙甲一事,還是顧司直給我的建議。”年深推出幕后英雄。
安番侯登時看向顧念,“顧小郎君有此良策,怎么沒跟你阿兄說一聲”
顧念
我倒是想說,顧言他最近也沒回來啊
“最近沒見到阿兄。”顧念無辜地摸了摸耳朵。
“你阿兄是我安番軍不可多得的良將,責任重大,平時是比較忙,但你若有事與他商量,可以多通書信。”安番侯循循善誘。
顧念
一封信走大半個月那種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侯爺總知道我這燒蝗的錢是從哪里省出來的了吧而且,我們從洛陽回來,一路見蝗蟲有甚多于往年的勢頭”年深及時把話題拉回到燒蝗上,解救顧念。也順便解釋了他們擔心蝗災的原因。
“哼,鎮東、鎮西、鎮南三家果真交情深厚,可惜你為呂青著想,他卻未必領情。”安番侯冷哼了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侯爺此言差矣,我做此事并非為他,而是為了長安城內城外的百姓。”年深放在桌案上的右手微微握成拳狀。
安番侯的目光從他手上閃著金色光芒的手套掠過,眸中閃動過一絲異色,“此物可是年兄當初戴的那件”
提到年云起,他的語氣都柔和了些。
“正是父親遺物。”年深指節凸起,拳頭又緊了兩分。
顧念眨了眨眼睛,那只手套居然是年云起的遺物嗎
“年少卿,借一步說話。”安番侯忽然起身,示意年深跟他去隔壁聊聊。
兩人出去之后,顧念、葉九思和副將三人面面相覷,最后只得開始互相敬酒,又聊起了閑話,從這兩天的天氣說到席間菜色,從大漠風沙講到洛陽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