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
那人朝他們這邊丟了個布袋,“二當家的讓我把這個送過來,就當是剛才的賠禮。”
沒等顧念他們反應,那人就縮回頭,一溜煙兒似地跑走了。
完顏忽烈走過去,彎腰拾起那個布袋,打開瞄了眼,拎回來遞給了顧念。
顧念一看,居然是幾張粗餅。
換做平常,這點東西自然微不足道,但此時此刻,在這個食物匱乏的荒島上,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顧念把那個袋子塞給完顏忽烈,轉身跑向樹林,邊跑邊喊喂,等等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時情急,只能用喂代替。
完顏忽烈怕他出事,連忙跟了上去。
樹梢上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聽到叫聲的青年折返回來,顧念抬起頭,發現那人居然像猴子似的,靈巧的穿行在樹上。
“叫我”青年一個跟頭翻到顧念和完顏忽烈頭頂的那棵樹上,蹲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顧念和完顏忽烈。
顧念雙手拄在膝蓋上,大口喘息著,覺得眼前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
“你們當中,可是有人病了”顧念疾喘了幾口氣,才說出話來。
“嗯,有兩個人落水的時候可能著了涼,這一天都在發熱。”
“我有辦法。”顧念便教他用柳枝煮水給那兩人退熱,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末了的時候,又補充了明早退潮的大致時間,讓他們不要錯過撿蛤蜊補充食物。
禮尚往來,既然那位二當家的釋放出了和解的善意,他也不愿意白占對方的便宜。
青年謝過他之后,立刻躍到另一棵樹上,展臂保持了下平衡,又竄到了第三棵樹上,三兩下就在樹枝間跑遠了。
顧念腦中靈光乍現,又仔細回想了一下,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覺得這些人眼熟了。
這些人,居然就是平州城里那群耍百戲的人這個給他們送餅的青年,就是當初那兩個在高空表演走索的人之一
那個紫黑臉的,則是在臉上畫彩料表演幻術的。
這些表演百戲的,居然跟那些綁架孩子的人是一伙兒的不,應該說,他們就是那群綁架犯
仔細想想,百戲雜耍這種節目,最吸引的本來就是孩子。他們游走各地,就是以此為遮掩,然后在看表演的孩童中尋找合適的目標,下手綁架,簡直是最完美的偽裝。
長安城的那些案子,恐怕也出自他們之手。
畢竟這群耍百戲的,當初是跟他們一起進的平州城,打出的名號就是長安來的。
回想那些卷宗,顧念也明白了那些被綁架的孩童為什么對綁架犯說法不一了,其一是百戲表演團的人多,每次負責動手的很可能都不一樣,所以就出現了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完全不同的狀況,而說神仙和妖怪的那兩個孩童,很可能就是遇到了負責幻術表演的人。
顧念嘆了口氣,搖搖頭,萬萬沒有想到,兩年之后,自己居然意外地在千里之外破掉了長安城當年的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