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以為顧念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畢竟顧念自己以前也提過,他對練武有陰影。結果沒想到,顧念居然也咬牙跟著葉九思堅持著練了兩個月。
顧念當然沒想著去爭前五十的名額,他的目標是增強體質。所以做的都是些比較基礎的體力訓練以及一些簡單的格擋動作技巧。
以后開打的話,就避免不了長途奔襲之類的情形,他若是想跟去,至少得做到體力上不拖后腿。
同樣為了擠進前五十里每晚苦苦加練的還有完顏忽烈,因為每晚的同甘共苦,這個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的靺鞨族人居然跟葉九思成了好朋友。
這天晚上,顧念正舉著右臂跟年深炫耀自己逐漸成型的肱二頭肌,房門突然被人急促地敲響。
年深打開門,發現居然是杜泠。
“麾下,你看誰回來了”
杜泠臉上帶著笑意,朝旁邊橫跨一步,露出身后風塵仆仆的人影。
“麾下”蕭云鎧激動地跨步上前,眼睛里隱隱現出水光。
“五郎”年深怔了怔,抬手用力捏住了他的肩膀,“回來就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念連忙趿拉著拖鞋跑了出來。門口的蕭云鎧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兩頰凹陷,胡子拉碴的,過往兩年的生活環境有多困苦,可想而知。
顧念不覺有些心酸,連忙招呼井生去準備熱水給蕭云鎧洗澡,又默默盤算著家里有些什么吃的,打算好好給他補補。
“我還帶回來兩個人,你們也一定想不到。”蕭云鎧又朝身后招了招手,門口燈籠照亮的圓形區域,又出現兩個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的人影,其中一個似乎還跛著腳。
“年少卿,顧司直。”跛腳那人眸色閃了閃,看到年深和顧念,明顯也有些激動。
顧念第一眼并沒有認出面前的人,聽聲音才想起來,這人竟然是孫獄丞
他旁邊那個濃眉大漢,正是獄卒牛二。
“孫獄丞牛二”顧念有些發愣,他們兩個怎么會跟蕭云鎧在一塊兒
“哎,別提了,當初被押到朱雀大街的時候,我們不小心動了手反抗,結果正趕上從嚴處理,沒過多久就也被發配到平州來了,正巧同樣被發放去開墾荒地,這才遇到了蕭寺正。”孫獄丞一臉苦瓜相地解釋著自己和牛二的倒霉遭遇。
牛二似乎依舊很怕年深,站在最外面的角落不敢靠近,孫獄丞說一句,他就在旁邊附和的點下頭。
顧念心下了然,他們兩個,恐怕是被當作了年深的同伙,“那你這腿是”
“是因為我。”蕭云鎧嘆了口氣,一臉愧疚,“我有次壓不住脾氣,和那些看守的人起了爭執,結果拖累孫獄丞被打斷了腿,缺醫少藥的,耽擱下來就變成了這樣。”
“過去了,都過去了。”孫獄丞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讓我阿舅給你看看,說不定能醫好。”顧念連忙道。一個多月前,秦染跟莫寒禮、吳鳴、夏初四人就打著莫神醫的幌子出去行醫順便打探鎮北軍的狀況去了。
“那可太好了。”孫獄丞又露出了顧念熟悉的那種老好人式的笑容。
三人去洗澡的時候,顧念跟年深、杜泠和井生四人忙和一通,又弄了桌火鍋出來,顧念還燉了鍋人參雞湯給他們補身體,當然也特意配了壺琥珀光。
席間眾人免不得談起這幾年各自的遭遇,不勝唏噓,一直聊到深夜。
年深喝了杯琥珀光,過敏發作,早上罕見地睡過了頭。顧念起床的時候,他居然還沒醒。見他皮膚上的紅疹顏色已經淡了,顧念略微放心了些,幫他準備了杯蜂蜜水放在旁邊,才拍醒白老虎,讓它跟自己去跑步。
自從開始鍛煉之后,顧念便養成了每天跟白老虎繞著飛來谷慢跑一圈的習慣。
他剛走出屋門,就碰到了同樣已經起身的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