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夜色里,蕭云鎧目光炯炯,興奮地指了指渝關城的方向。
顧念連忙舉起望遠鏡看向渝關城,只見城門樓上的檐角已經掛起了兩盞紅色的燈籠,夜風之中,左右飄搖的燈籠上,都寫著個碩大的明晃晃的顧字。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信號,年深說年這個姓氏太惹眼了,等于自報鎮西軍的身份,所以便用顧念的姓氏做了信號燈籠的標志。
一旦城門掛上這兩盞燈籠,就代表著他們已經成功拿下渝關
太好了,顧念不禁長舒口氣,一晚上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走渝關城是咱們的了”顧念用捏著馬鞭的手招呼了蕭云鎧等人兩下,迫不及待的打馬奔向渝關城的方向。
眾人面上也跟著綻放笑意,一行人喜氣洋洋,縱馬揚鞭,朝著渝關城飛馳而去。
遠遠看見渝關城城墻的時候,隱隱還能聽到金戈交鳴的殘響,那兩盞寫著顧字的燈籠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等顧念他們跑到近前,只見渝關城城門大開,滿地狼藉,到處都是被丟棄的盔甲和血跡斑斑的長槍短刀。完顏忽烈帶著約莫二十來個人,正在城門附近清理戰場。
左手邊,渝關城原本守關的兵卒尸體和飛來谷這邊的尸體被分做兩排擺放,飛來谷的人頭上都扎著兩指余寬的紅色抹額,非常容易辨認。
右手邊的位置,已經擺了一溜兒渾身是血的傷兵。
見到傷員,醫護隊的眾人立刻帶著各自的藥箱下了自行車,穿戴好白布褂和口罩,有條不紊地分散開來,開始為傷兵們清理傷口,敷藥止血。秦染則負責把控大局,有人遇到無法處理的復雜傷口時,就會請他過去幫忙。
顧念也加入了幫忙包扎傷口的行列,等周圍的傷員都得到處理之后,他站起身,活動了下蹲得有些麻木的腳,才想起了另一件事,年深和葉九思他們在哪兒
正在這個時候,杜泠騎馬從城里沖了出來,見到顧念和秦染便焦急地開口,“快跟我來,小世子受傷了。”
顧念一驚,忙拽著秦染上馬,跟在杜泠后面穿過渝關城,一直跑到北門附近。
年深他們敲開了北門附近一間販賣獸皮的鋪子,借了張藤編的禪榻,讓葉九思暫時靠臥在上面。
顧念他們趕到的時候,年深等人正都圍在禪榻四周。還有兩個臉生的漢子,提著燈籠瑟縮地站在屋角,看樣子應該是獸皮鋪的人。兩人身上的外衫扣得歪七扭八的,估計是剛才被城內的打斗喊殺聲驚醒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
聽見顧念和秦染的腳步聲,禪榻前的眾人便讓開了半邊,只見葉九思半身血污,悶聲不吭地抱著胳膊斜靠在禪榻上,疼得額角直冒冷汗。
“怎么樣”顧念焦急地問道。
“師父,疼死了”看到顧念,剛才還咬著牙裝硬漢的小世子立刻委屈巴巴地訴苦。
“放心,沒事的。”顧念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發頂。
秦染忙著幫葉九思剪開衣服,顧念在旁邊跟著掃了幾眼,才略微放下心來。葉九思身上的血污雖然嚇人,但那支箭是只射中了胳膊,而且血液的顏色很正常,證明他中的那只箭應該沒有淬毒。
“怎么回事”把小世子的傷給秦染處理,顧念拽著年深走到那家獸皮鋪門口,同時也順勢打量了下年深。
他身上雖然也沾著斑斑點點的血污,但不見傷口,顧念這才松了口氣。
經過年深解釋,顧念才知道,小世子在追擊一名試圖逃出城求救的令官時,挨了何燦一記冷箭。幸虧他聽到身后羽箭破空的聲響,及時閃避,總算避開了要害,受傷的只有左臂。
而何燦也因為這一記冷箭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被年深和杜泠同時鎖定,身中兩箭,當場氣絕身亡。
“你們攻城時還順利嗎”顧念惦記著蕭云鎧說的動手早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