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天,顧念站在田壟邊拽著農漢認真跟他請教野草和麥苗的區別時,農漢就已經死心,對香菇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幾天之后,他剛吃好早飯,打算去田里干活兒的時候,小兒子突然開心地跑到門口,拍著門板口齒不清地道,“阿耶,出了,出了”
“出什么”農漢把兒子抱到懷里,用力親了一口。這幾天忙著墾種,農漢早就把菇木的事情忘在腦后。
“菇菇”小孩兒回身指了指院子里的那堆菇木。
農漢怔了怔,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連忙抱著兒子幾步跨到那堆菇木旁邊,驚喜地發現靠東邊的七八根木頭都層層疊疊地冒出了香菇。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其它菇木悄無聲息的模樣。
農漢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那幾根木頭,正是他當日為了敷衍顧念隨手敲過的
這個法子居然真的有用
農漢立刻跑到西屋去找自己的母親,面色慎重地叮囑道,“阿娘,小郎君說的那個什么產鉗的事情,你可得好好學啊”
顧念會選擇投宿在他們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農漢的母親是遠近數村里最為資深,技術最好的穩婆,所以顧念想先讓她學好使用方法,再幫忙召集附近的穩婆過來,弄個什么培訓。
但顧念趕到本村時,正是春耕最忙的節骨眼,這個時候家家戶戶基本都在為耕種忙和,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參加那個什么培訓,一行人這才決定住些日子,等大家有空了,弄完那個培訓再走。
既然這位小郎君隨口幫他支的種菇招數都這么管用,那他極為看重的培訓,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還用你說。”炕上的趙阿婆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這幾日晚上的時候,她有空在琢磨小郎君帶過來的那個產鉗,按照他說的方法,一遍遍的借著以往的經驗模擬使用,想找出有沒有什么問題,卻越想越覺得這個東西可行。
自己花錢幫她們這些產婆做工具,還分文不收,只希望她們能多保住兩個產婦和孩子的性命,能有這般菩薩心腸的人肯定是大好人,依她來看,這位顧小郎君的身份肯定也大有來頭。
這樣的人交托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怠慢
“小郎君,你起了嗎”叮囑完自家阿娘,農漢又興沖沖地跑去敲顧念和吳鳴所住的偏屋的木門。
不大一會兒,顧念便披著外袍打開了門,打著哈欠道,“有事”
“小郎君你說的那個砍花和驚蕈術的法子,我可以告訴其它種香菇的農戶嗎”農漢見自己似乎擾了顧念的睡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當然可以,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顧念點了點頭,能幫大家賺點錢改善生活的話,再好不過。
“小郎君你真是太好了”農漢開心地拍了顧念的肩膀一把,喜得面上放出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