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布置其實跟鎮西軍那邊區別不大,左邊立著屏風,隔開了床鋪的空間門,正中擺著黑漆矮案和燈籠,案后大約半丈左右的位置掛著面安番軍的旗幟,右邊是張略微高些的書案,旁邊立著衣架和兵器架。
“阿兄,你們為什么沒住城里”顧念想了想,還是沒直接問他和年深打架的事情。
顧言在矮案后大馬金刀地坐下,提起案上的執壺給顧念和自己各自倒了杯水,“城里地方不夠,就把軍帳扎在這邊了,不過每隔半旬左右,我跟那個姓年的會輪流去城里。今日”
顧言頓了頓,把倒滿的杯子推到顧念面前,“是個例外。”
行吧,聽這個語氣,明顯余怒未消,顧念在心里默默地道。
“你呢,這一路過來有沒有碰到什么狀況”
“沒有,過來的路上都還算平靜。”顧念便把自己和吳鳴路上的狀況大概講了下。
說到差不多的時候,兵卒們把酒壺,炭火爐、切好的野豬肉、幾只拔干凈毛的野鳥、幾盤洗干凈的野菜,連帶著四五個干濕蘸料碟都擺了上來。
野鳥和野菜顧念不太辨別得出種類,只有那幾個蘸料碟看得很明白,醬、醋、糖、鹽、茱萸粉。
糖鹽的顏色都比普通市面上的貨色白了許多,明顯用的都是他送到安番軍那邊的貨,酒的香味一聞也知道,就是琥珀光。
兩人在炭爐邊坐下,顧念有心討好顧言,打算把他心情哄好趁機再替年深說好話,主動包攬了烤肉的任務,就著炭火烤起豬肉,烤熟了也獻寶似的把前幾塊都忙不迭地送到了顧言盤子里。
等他第二次再往顧言盤子里放肉的時候,顧言抬手攔住了他,“行了,不用討好我,自己吃吧。”
“絕對不是,只是想讓阿兄嘗嘗我烤肉的水平長進了沒有。”
“你以前就沒給我烤過肉。”
顧念
“不就是想問我為什么打年深么,不用這么麻煩。”顧言瞥了他一眼,將那兩只野鳥放到炭爐上。
“這不是怕你還在生氣嘛。”顧念用膝蓋撞了撞顧言的腿,“阿兄,你到底為什么打他”
“早就想揍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顧念
“看我干嘛他拐走我弟弟,不該揍一頓”
“該,該。”顧念連忙給他倒了杯酒,“但是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吧”
“誰讓那小子一肚子壞水”顧言瞥了顧念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念
“前幾天晚上換值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酒,席間門談起了你們的事情,他說你們兩個已經互明心意。”顧言嘆了口氣,把杯子放到案上。
這有啥好大動肝火揍人的抱著執壺的顧念皺了皺眉。
顧言屈指敲了敲杯壁,提醒顧念續杯。
回過神的顧念連忙給他把杯子倒滿了,“他說得沒錯,我們確實已經互相挑明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