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玩樂”陸溪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我聽到的顧司直似乎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么樣的”顧念在心里盤算了一遍,陸溪在北地獲取信息的渠道,至少有孫獄丞,平州府駐軍,以及崇瀾這三處。但他們當初也防范得很緊,除了最初孫獄丞意外被帶進飛來谷,知道年深還活著的事情,以及飛來谷這個基地,后來應該也探聽不到什么太有價值的消息。
夜風簌簌,吹落來片片柳絮,其中一片恰好落在了陸溪的扇柄上,“傳聞中的顧司直,博聞強識,聰慧絕頂,每每都會與墨家家主聯手,作出許多驚世駭俗的物件,剛才席宴間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顧念后頸一寒,想起孫獄丞當初帶兵強闖飛來谷想要抓他和墨青的情形。陸溪該不會暗中在周圍埋伏了什么高手,想要把他帶回去研究什么東西吧
“說到底,還是我眼拙了,”陸溪輕輕嘆了口氣,作出遺憾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吹落扇子上的那片柳絮,“當初在長安城不識珠玉,錯過了顧司直。”
錯過顧念的身體僵了僵,拿不準他到底在說哪件事,但愈發有種強烈的危機意識,陸溪話里話外透出的都是不想放他走的意味。
他掃向四周,希望遇到兩個出來如廁的自己人,偏偏這會兒周圍半個人都沒有。
“顧將軍還在等我回去敬酒,如果遲了的話,他待會兒肯定要找我算賬,陸侍郎若是沒有其它事的話,咱們不如先回去”顧念暗暗示意陸溪有人在等自己,如果發現他不見了,肯定要出來尋找。
“唉,”陸溪輕輕嘆了口氣,星子般的眼睛里劃過一絲詭秘難辨之色,“顧司直不妨先想想該如何算我們之間的帳吧”
我跟你有什么帳顧念覺得莫名其妙,要算賬也是年深找你算吧而后驀地想起孫獄丞和崇瀾,他是指孫獄丞的死,還是自己破壞了鶴圣人在北地的布局之事,亦或是在說他們扣下了他手下四器之一的崇瀾
等等,四器之中的彝器是死在金屋山那座大墓里的,他該不會把這筆賬也往他的頭上算吧
越想帳越多,顧念的額間隱隱冒出了冷汗。
陸溪微微一笑,唰地打開了手上的那把白玉折扇。
眨眼之間,周圍便冒出了四個渾身上下裹得一團嚴實的黑衣人。
果然埋伏了人手顧念喉間微顫,死死捏緊了腰間的錦袋。他身上能防身的武器,只有一把短刀和那支暴雨梨花筆。
雖然針尖上都淬了麻藥,但是以暴雨梨花筆的射程和角度而言,待會兒這四個人撲上來的時候,恐怕只能搞定兩個人。
想脫身的話,就得博一下,趁著那兩個人倒下的時候突破包圍圈,然后拼命沖向大帳的方向,顧念心念電轉,飛快地思考著逃跑的辦法。
陸溪勾了勾手,那四個人立刻悄無聲息地朝顧念圍攏過來,收緊了包圍圈。
顧念后退兩步,在心里默默計算著距離,幾息之后,猛然轉身,朝著堵在前面的那兩個黑衣人打開了暴雨梨花筆。
頃刻間銀光迸濺,恍若漫天流雨,兩個黑衣人閃避不及,各自被扎了數針,悶哼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擊得手,顧念根本來不及看后面的人,順著那兩個黑衣倒下之后露出的缺口,撒腿就往前面跑。
他跑出幾步,正要呼救,前面唰地閃過道黑影,又一個黑衣人鬼魅般落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