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百里之內,蠱主就能感應到蠱蟲的存在,而且蠱蟲能待在宿主體內數十年,直到人死才會離開。”夏初補充道。
蕭云鎧撓了撓頭,“西南一帶的五陵蠻族,確實有很多會控蠱和操縱毒蟲的,但是這些人應該不會在錢塘吧”
“未必,”年深屈指輕叩桌案,“兩年前鎮南軍大敗安平軍,收下了安平侯的大半土地,其中應是有些擅用蠱毒之人,陸溪已經到臨安幾年,想招攬一兩個這樣的人并不是難事。”
“如果被人下蠱,吳鳴不可能察覺不到吧”
“吳鳴或許能察覺得到,但昏迷的那位呢”
眾人不禁沉默下來,沒錯,蠱蟲下在那個人身上,就容易多了。
“那有什么辦法能確定他中沒中蠱嗎”太惡心了。顧念想象了下自己身體里趴著只蠱蟲的情形,默默打了個冷戰,又神經質地抓了抓自己的手臂,總覺得身上到處發癢。
幾人紛紛看向夏初,夏初攤開雙手,面露遺憾之色,“我只知道一種辦法,殺了他。”
眾人
眾人都沒接觸過蠱毒,他們當中唯一可能懂得這件事的岳湎和秦染也都不在,吃過晚飯后又討論半天,最終也沒有結果。
武陵蠻族居住的地方離這里有些遠,幾人商量下來,只能就近先派人去江陵城內尋找有沒有懂蠱術的人。另一方面,把希望寄托在遍閱古籍醫術的秦染身上,縱使不能驅除蠱蟲,至少有些能驗看的辦法吧
蟲子本來就是顧念的克星,意識到蠱蟲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還可能藏在床榻縫隙之類隱秘的地方,他心里的陰影更大了,越想越不舒服,總覺得自己的營帳里可能潛伏著不少蟲子。晚上特意洗了兩遍澡,又讓親兵在營帳內外灑了一圈驅蟲的藥粉,點了味道最濃的香料,折騰到后半夜才睡下。
早上年深過來的時候,被帳內濃重的香味嚇了一跳。
掛著兩個黑眼圈的顧念長嘆一聲,無精打采地看了年深一眼,“驅蟲用的。”
“你要是實在害怕,我派人去鄯闡府一趟,尋些驅蠱避蟲的藥粉回來。”
“多買點。”顧念忙不迭地點頭。
“找我有事”顧念拿過外袍,慢條斯理地穿了起來。
“剛才醫帳那邊派人來傳消息,說是那個人醒了。”
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說顧念怨念地瞪了年深一眼,動作頓時變為四倍速。
他們趕到那人住的醫帳外面,還沒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兵荒馬亂的聲響。
“放開我,我跟你們拼了”
“快抓住他”
顧念
“啪”一個裝水的陶罐從帳口飛出來,砸在顧念和年深腳邊。
年深眼疾手快地帶著顧念避開兩步,才避免了被熱水濺傷。
“你在這里等等。”年深拍了拍顧念的肩膀,閃身進了醫帳。
幾息的時間之后,帳內就平靜了下來。年深走到帳門口,朝著顧念勾了勾手,示意他可以進來了。
顧念進去的時候,醫帳內還是一片狼藉,地上有湯碗的碎片,枕頭也被丟下來了,床頭放藥的矮架被推倒了,裝藥用的細頸白瓷瓶和器械甩得滿地都是,不少已經碎掉了。
那個醒來的人手腳都被包扎傷口用的白布綁住了,躺在榻上還在不停的扭著身體掙扎,負責照顧他的那個醫徒正在低聲安撫,另外還有一個徒工正在彎腰收拾地上的東西。
顧念嘆了口氣,幸虧情況特殊,他們提前給吳鳴和這人都安排了單獨的醫帳,不然按照這個陣勢,說不定還會傷了別人。
年深皺了皺眉,詢問那個徒工,“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醒來之后我正想喂他喝些湯藥,他一下子就坐起來了,瘋了似地問我他在哪兒,然后就開始摔東西。”
顧念眉心微跳,他在找誰吳鳴還是指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