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他都忘記了。
后來過了許多年,他和喬棲婚禮那天,無意間聽到孫安琪曾暗戀過他。
然后他又想到那段在操場訓練的日子。
他在想,他和喬棲的訓練時間那么切合,有可能不僅是他盡力往喬棲的時間上靠,很有可能,也得益于孫安琪總想見到他,所以央求喬棲也在那個時間去操場。
溫辭樹常常想,他高中生涯里做過最重要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參加這次運動會。
喬棲平時訓練總在渾水摸魚,在操場里和朋友們打打鬧鬧,幾乎沒有認真訓練過。
但是在真正開始跑的時候,只有她和他是除運動員外,堅持跑完三千米全程的人。
他見證了她跑下來的全過程。
她從槍響的那刻就保持勻速前進,沒有什么振奮人心的加速,也沒有令人揪心的減速,她只是始終用同一種頻率擺動著馬尾,視線穩穩的落在前方,不慌不忙的跑。
而她越是淡定,每當她趕超一個人時,大家的驚呼聲就更高漲。
她越是從容,每當有其他人退賽時,她的親友團們就越是囂張。
他們都在喊“喬棲你好牛啊。”
“喬棲我女神”
“”
“喬棲你跑下來老子給你一千塊錢,給我堅持住”
“小喬別聽他的,要是跑不動了就下來,哥照樣給你一千塊錢”
最后兩句話分別是王富貴和段飛揚說的。
溫辭樹把目光悄然落在段飛揚的身上,這個出現在喬棲身邊最多回的男生。
對于段飛揚,溫辭樹并不陌生,學校里最有名的無非是學得好的,和混得好的。
段飛揚就是混得好的那類人。
這個人長得很周正,身上卻總是透著一抹江湖氣,喬棲和其他人都叫他大哥。偶爾路過學校后面的小攤,看他們一群人吃飯,貌似總是他掏錢。也見過他教訓某些外校的小混混,站在人群最前頭,不像其他人那么暴躁,但說一句話都能讓對面的人嚇得發顫。
溫辭樹偶爾撞見他們,總覺得段飛揚對喬棲很寵,不過喬棲的花邊新聞總是不斷,身邊沒缺過男朋友,和段飛揚玩得近反倒沒傳過什么緋聞,所以他有點分辨不出,他們之間是像哥哥和妹妹那樣,還是也夾雜著別的情感。
他甚至為此特意去網上搜了好幾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嗎”,結果得到哪種答案似乎都不能說服自己。
當然,這種事情,溫辭樹是無法對喬棲提及的。
他最后只是告訴她“你當時跑的很漂亮我也不知道漂亮這個詞適不適合形容你跑步的樣子,就像是這張試卷完成的很漂亮,這次演講發揮的很漂亮一樣,你這場運動會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蠻漂亮的,你跑步的時候,和平時散發的氣質很不一樣。”
喬棲聽罷,只能很抱歉的一笑“對不起,我不記得你跑步是什么樣子了。”
溫辭樹也笑,他的笑意里沒有苦澀,因為他知道她不記得“當時你跑完就被你那些朋友架走了。”
“害”喬棲難以表述自己是什么心情,她為永遠無法察覺他那時的感受而感到痛苦。
溫辭樹察覺到她的心態,不想讓她歉疚,又說“不過我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在領獎臺上領獎的時候,他們給你拍了照片。”
那算是他們的第一張合影。
“是啊,我也記得。”喬棲這么說。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那些照片早就不見了。
照片是孫安琪拍的,那丫頭當時說是為了拍她,其實根本就是為了拍溫辭樹。
照片拍完之后,喬棲壓根連看都沒看。
高中畢業那年,孫安琪在去越南旅游的時候,包都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