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個錢包,一臺相機和一個筆記本,錢包里裝著當年溫辭樹與喬棲的合照,這照片相機和筆記本里都有備份,但最后,它們全都因為這場偷襲而消失不見。
就像無疾而終的青春,只是時間向前了,所以人們就走散了。
“那給我遞紙的人也是你對不對”喬棲忽然想起溫辭樹手上的那顆痣。
溫辭樹“嗯”了一聲。
那是高一快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在為期末考試而沖刺,整個教學樓幾乎只有翻書的聲音,溫辭樹去物理老師辦公室問習題,回教室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喬棲往另一棟樓走。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結果走到一樓的時候便聽到雜貨間傳來啜泣聲。
他停了腳步,轉過身靠近那扇門。
雜貨間里堆滿了沒有用過的拖把掃帚還有一些體育用品,喬棲趴在運動會時會用到的玩偶服后面流淚。
她為什么會哭
但那段時間正傳她在和某某班的某某分手,他以為是這個原因,后退了一步,本想像沒有來過那樣離開。
但腳還沒有沾地,他就后悔了或許可以趁機安慰她,以便獲得認識她的機會
他收回了想退出的腳。
想說同學,你還好嗎。
可話憋在喉嚨里,就像被點了穴似的,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
那一秒鐘的心理活動比任何時候都多怕她躲起來哭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而他如果貿然打擾她只會讓她尷尬;怕如果他趁人之危,利用她的脆弱達到目的,將永遠無法在她面前挺胸抬頭;也怕萬一她真的需要一個安慰,可他要是走掉了,她今晚會很低沉。
最后他選擇遞給她一張紙。
他站在貨架之后,玩偶服靠在貨架上,她靠在玩偶服上。
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她仰頭看了他一眼,但很顯然,她只能感受到他的輪廓,看不清他的長相。
雜貨間沒有窗戶,這里唯一的一絲光亮,就是門縫里透出來的筆直的光線。
那光線就像是一道切割線,恰好落在他伸出來的手上,將他們分成兩邊。
她看清了他手上的紙和手上的痣,有點困惑。
問“什么”
他說“同學,你的東西。”
這種時候,一般人都會說“給你紙”,可他說“你的紙”。
前者的善意是一種給予,而給予需要償還,后者的善意是一種提醒,你甚至不必說一聲謝謝。
聽著手機那端溫辭樹輕輕緩緩的講述,喬棲的心想是漲潮一般。
潮汐只為月亮洶涌。
她根本無法表達他的細膩和溫柔,是多么珍貴的品格。
有些人一輩子也擁有不了溫柔的能力,可他還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
都說宇宙最神秘,都說地質難探索,都說螞蟻也能成為一門研究。
萬事萬物,都很神奇。
可這些加起來,也沒有緣分二字奇妙。
在被歲月掩埋的時光里,他曾托起過搖搖欲墜的她。
命運嫉我熠熠,賜我一場暴雨,而你憐我孤寂,為我遮住雨滴,代我沉沉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