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細雨微流,落葉殘花不斷,唯伊人留目忘返,觀得摧殘與凄涼。
夜雨焦灼了一夜,沒人知道這一夜,冷溶月是如何度過的。
也許,正如落在地上的無根水,雖留下了濕潤與潔凈,水流卻早已滲透到泥土中,無聲也無息
翌日,清晨,涼爽。
客房之內,床榻上的被褥忽然被蹬了起來,殤沫撅起身子,顧不得穿上靴子,便奔向了窗臺,窗外一片寧靜,眼簾前再無那輛靜守的車馬了。
而車馬后三千余眾的人馬,也如人間蒸發一般,了去無蹤。
殤沫的心中自然是有些失落的,因為這將成為一道謎團。
車馬上的人到底是誰,那神秘目光為何能讓他昨日如此緊張,這都將成為難以尋覓的事情了。
對于他的師父郭明軒而言,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從他師父那里得到任何答案。
他緩步移身至床榻旁,緩緩地蹬上靴子,靜靜地坐了下來。雙眼無神,臉色無光,陷入了一片茫然。
每個人都有茫然無助的時候,而種種糾結過后,不過是場無終的悲傷罷了。
而對于冷溶月而言,伊人靜走,只留下了凄涼無數
洗顏端裝,緩步移出,殤沫卻發現師父郭明軒早已靜守在他客房前門的木圍欄處,背身而立,思緒萬千。
“師父你在做什么”殤沫輕喚之,卻了然無應,便又沉聲喚了幾句“師父。”
“哦,徒兒,你醒了。”郭明軒轉過身來,定了定神,整理下衣袖,低頭道。
隨后,他緩緩抬頭,又望了一眼殤沫,道“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離開。”
殤沫有些遲疑道“我們去哪里”
郭明軒道“回江月門。”
殤沫疑惑道“鄭和奉命九月下西洋,如今已然臨近期限,師父覺得我們還能趕得上嗎”
郭明軒,緩言道“不到10日便是九月,自然是趕不上了。”
殤沫,淡然道“既然趕不上,又何必匆匆而回呢”
郭明軒,道“我想暮云煙已然探得消息,定與那身為下西洋的副使王景弘有了約定。無論能不能趕上,我們都是要回去見一見云煙的,還有韻錦尚在江月門中。”
殤沫猛然回神,道“對,韻錦師姐還在那里。師父,我這就去收拾包裹。”
郭明軒,道“好,你去吧。”
話落,殤沫疾步向客房內走去。
二人挽上包袱,與悅來客棧的老板和店小二道別后,便走在了濕漉漉的青石地面上。
甘州城內的街道上,依舊繁花似錦,吆喝不斷,行人疾步,商旅笑顏。一路之上,兩側的店家老板,接連招呼,招攬著各自的生意。根本沒被昨日的情景,影響到絲毫。
而這片繁忙也在出了城門后,逐漸消散,映入眼前的則是一條黃土寬道。
二人躍馬而上,一路朝東南方而下,飛塵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