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氣重陽,芙蓉和金菊爭芳斗妍。
開封府遠處的鄉村,秋色如畫中一般美麗,樹林間從濃密的紅葉中透出稀疏的黃色,鮮亮可愛。
殤沫與郭明軒一路行至開封府中,雖已夜幕降下,但坊巷御街上,穿著淳樸的百姓買賣于其間,吆喝不斷,繁忙一片。
在宋朝時,城中的中心御道,是不得人馬通行的,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走動,可如今大明天下,也倒沒什么忌諱與規矩了。
杈子里有磚石砌,御溝水兩道布滿了蓮荷。近岸則是桃、李、梨、杏,枝頭相間,雖未到百花盛開之時,但菊花卻能獨占鰲頭,使得眾人駐足觀賞,這也就是重陽節又稱菊花節的緣故了。
花燈彩帶,龍燈歌舞,也在名為繡芙蓉的酒樓前展現得淋淋盡致,其內熱鬧非凡,雅士居多,一首北宋晏殊的芙蓉金菊斗馨香,緩緩道出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氣欲重陽。遠村秋色如畫,紅樹間疏黃。”
“流水淡,碧天長。路茫茫。憑高目斷。鴻雁來時,無限思量。”
聞得其詞,已然身至其中的郭明軒停下了腳步,他多少是有些神傷的,其詞正是在描寫中原地區,秋雨少,秋水無波,清澈明凈;天高氣爽,萬里無云,平原仰視,天空寬闊沒有邊際,前路茫茫,無法把握,又登高遠望,看到鴻雁飛來,引起頭腦中無限的思念。
太多的思緒在郭明軒的腦海中穿梭,而此刻,他倒也沒有過多沉寂其中,只因該念的已念了多年,該思的也思得有些麻木。
抬眼間,郭明軒看了一眼殤沫,他還在酒樓中來回張望,打量著酒樓的擺設與裝飾,還有眾人間的談笑與舉止。
這座酒樓不但繁華,而且像是新開張的一般,朱墻翠簾,侍女遮面,端盤敬酒間,無不透露出清雅柔美之姿。
之所以在眾酒樓中選了這間繡芙蓉,則是因為繡芙蓉的名字,郭明軒太過于熟悉。只是有些不解的是,若按冷瞳曾言,繡芙蓉乃是玉面公子素海棠一手建立起來的,則是揚州城內的一間茶閣,可,為何又會以酒樓的形式出現在開封府內呢
帶著疑問,郭明軒環視了一周又一周,酒樓內的盛景如畫卷一般,沒有任何掩飾得展現在郭明軒的眼中,他沒能尋到相識的人,也沒能尋到任何心中所慮的答案,這座酒樓如仙府忽降,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與此同時,冷溶月還在西安府內忘素秋的酒樓客房中,只是此刻,她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神傷,左右手上,分別拿著一封書信,出神得沉默著。
一旁的冷瞳緊緊注視著她,只看到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細長的柳眉成了坡弧,眉宇間的皮膚也如丘陵般的翹起著。
“我想到了會很快,但根本沒想到會這么快。”冷溶月神情恍惚,手掌下翻,手上的兩封書信也自然的垂下,她突然道。
“怎么了小姐。”冷瞳,關切道。
“義父和師父都讓我前去復命,應該是得到了我已在西安府的消息了。”冷溶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