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漫天花雨驚艷著所有人,同時更勾起郭明軒的無限掛懷,而就是這一招招式,更帶著太多的隱意與神秘。
陰沉的天氣,稀稀拉拉沒有停歇的小雨,居然在這個夜幕下安靜了下來,皎月初露,皎潔還在不斷的擴大,變得完整,變得迷人,只是一些黑壓的云絮成絲狀仍將其遮擋。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閃亮的,終究會顯得格外突出、特別,可完美的景象往往帶著殘缺,而殘缺的部分也不失為是一種點綴。
素婉嫻沒有說謊。也許,這也是她沒有確認郭明軒的身份后,下跪參拜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是錦繡芙蓉的人,甚至連滅影門的邊都沾不上的一個人。
漫天花雨是何等的攻修,當年的玉面公子素海棠更是以此絕技聞名遐耳,所謂單槍匹馬,深入賊穴已然不是那么重要了,世人所稱頌的永遠是那驚鴻一瞥的冷容,還有那堅定無畏的自信。
郭明軒望著窗外幾乎滿盈的皎月,沉寂了片刻,又將目光投在了素婉嫻的身上,而再次投向素婉嫻的目光使人有些壓抑,使得素婉嫻繃緊了心弦,在素婉嫻的潛意識里,自己或許做錯了什么事情,也或者是說錯了什么話,總之,面對著眼前的這位深不可測的白衣銀發男子,她格外的被動,急迫的想要逃離。
“素海棠她是這世間最智慧、最美麗的女子,或許你不知,但你一定見過,她就是教你漫天花雨、沾花蝶舞和五絕神針的那個人。”郭明軒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這微笑淺淺的,充滿著欣賞與愛慕,且柔情似水,滿是憧憬。
“她的確很漂亮,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且有了身孕的婦人”素婉嫻雙眼放空,略帶回憶的神情,緩緩道。
可剛提到“且有了身孕的婦人”后,郭明軒早已箭步湊前,握緊了素婉嫻的手腕,緊眉失聲道“有了身孕的婦人不,這不可能,身孕孩子是誰的誰是那個孩子”
素婉嫻臉色恐懼,擺動著臂膀,掙扎著,想要擺脫這一束縛。
可她無論如何用力,終究無法讓郭明軒的手松懈下來,只是尖聲道“你放開我,你想做什么”
郭明軒見狀,神情變得恍惚起來,他慢慢地低下了頭,右手也漸漸的松弛了開來,動作極其緩慢,慢到似乎整個空氣都如靜止一般。
沉寂了良久,郭明軒的臉終于略微側了一下,淚水浸濕著臉頰、衣領,仍在不停的墜下,他的內心悲痛欲絕,這種悲痛是從未有過的。
堂堂天翱門門主的他,甚至想放聲大哭,可最無奈的是,當他想發出哀鳴時,卻如何也發不出聲來,只是不斷的咧嘴,不斷的緊眉,不斷的閉眼,不斷的搖頭
這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后知后覺,且無法彌補的結局。16年前,不,或者已經是17年前了,因為實在太久,他已然忘記了時間,卻難忘素海棠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甚至每一個姿體動作。
當年,柳若錦一心皈依佛門,主持無極閣事務,而郭明軒更是心灰意冷,毫無斗志。